夜色渐深。
在赵清赶何丞去睡觉的时候,牌局也已到末端,几人把牌收起来,伸个懒腰都准备休息,何妨数着手里的二十多块乐得不行。
从来都是他们合伙欺负她,这还是第一次扳回一局。
“你路上注意点啊……小妨会开车吗?”
“会,放心吧。”
秦广林晚上喝了酒不能开车,只能何妨带他去酒店,再自己开车回来。
从温暖的屋里出到门外,冬夜里的寒风迎面而来,带着哨音从脖领袖口往人身上钻去,两人齐齐打了个冷颤,缩着脖子小步快跑躲进车里。
被凉风一激,两人头脑都清醒不少,秦广林残存的些许酒意也被吹散一空,靠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叹道:“你家……算是接纳我了吧?”
“早就接纳了,你这么帅,这么高,这么……”
“得得得,净会打岔,我是说,明年这时候,我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睡你屋里了?”
“并、不、能。”
何妨微张着小嘴摇头,声音拉得长长的,见秦广林有些失望的样子笑了,启动车子缓缓倒车,一边道:“想光明正大睡我屋里,你得明媒正娶,用大红轿子把我抬进家里去,然后才可以过来拜年的时候住进我屋。”
“现在哪还有什么大红轿子……车不行吗?”秦广林拍拍座位,道:“要不行的话喷成红漆,从你家接上你,我千里走单骑,一个人接亲把你接过去洛城,就算大红轿子给你抬过去了。”
“车队呢?”
“这么远哪来的车队……”
“哼。”
车子掠过黑夜行驶在河城街道上,两个人开着玩笑,很快抵达酒店门口,秦广林裹着羽绒服下车,朝何妨轻甩一下头,“上去坐会儿?”
“是坐吗?”
“可以坐呀。”
“赶紧上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何妨白了他一眼,关上车门把寒风和秦广林挡在外面。
“那你路上注意。”
秦广林嘱咐一句,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见,跺着脚跑进酒店大厅,回头看着何妨驾车驶离酒店往回走,才一边摸房卡一边上楼。
河城这破地方,冬天比洛城还冷。
……
“咝~好烫……我估计下次再见的时候,秦广林那小子就该提结婚的事了。”
何善坐在床边一边哎呀哎呀用烫水洗着脚,一边朝床上的赵清说道。
“肯定的啊,你没听小妨说买了房就结婚吗?”
“是吗?我怎么记得她说的是今年买房明年结婚?”
赵清想了想没想起来到底是怎么说的,摇头道:“反正都一样,你看他们现在这样子,结不结婚有什么区别吗?”
“肯定有啊,彩礼,嫁妆什么的,这都得和老爸一起研究研究,别到时候手忙脚乱搞个不痛快,就像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一样……”何善一提到彩礼就想起来当初的事,七八年过去了还是有点不爽。
“怎么又提这事?你还让我挺着大肚子呢当时,就不能受点委屈啊?”
赵清更不乐意他提这事儿。
“不是委不委屈……啧,你看,这就一根刺,说起来就不爽是吧?现在小妨快结婚了,肯定能避免就避免。”
何善说着话已经适应了水温,把脚沉在盆底,上半身慢慢仰靠躺到床上,动动头枕在赵清的膝间,眯缝起眼睛望着顶灯思量事情。
赵清沉吟片刻,道:“最好跟小妨商量,她肯定比你们了解……当初我爸妈要是肯和我商量,也没那么多事。”
“她胳膊肘往外拐,和她商量,我估计她整个把自己送过去都嫌慢。”
“行了,我先睡了。”赵清打个哈欠,拱动身子躺好闭上眼睛,“你们爱怎么商量怎么商量,反正我就是个外人。”
何善被她颠得不得不撑起脑袋,等她躺好才重新枕回去,道:“你什么时候变外人了?”
“你不是说胳膊肘往外拐嘛,当初我也是一直拐到你家来了。”
“……”何善卡壳,“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
“现在我们是一家的。”
“等小妨嫁过去,她就和秦广林是一家的了。”
“……”
何善转了半天才转过这个弯来,这边成娘家了。
他心里空落落了一会儿,扭头道:“不是,怎么就拐到这里来了?刚说的还是彩礼这事呢。”
“你想她好还是不好?”赵清闭着眼睛道。
“肯定是好啊。”
“那还用商量什么,直接把河城这边的规矩和小妨说说,然后让她自己拿主意。
反正到时候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