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潇中晨鞠了一躬,这可是救命恩人,再生父母啊,他救了哥哥的命,怎么答谢对方都不过分。

    潇中晨见女儿给自己行礼,忙无措的站了起来,伸手想扶又有些不敢,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连忙看向一旁的罗家齐。

    “丫丫,哥还没说完呢。”看着妹妹感恩的脸,罗家齐有些不忍,母亲和姥姥的死,是丫丫心底抹不去的伤痕,可今天,这个伤痕还是要再撕开一遍。

    “哥?还有什么事?”丫丫不解的回头。

    “到了警察局我才知道,这位老师傅,他叫潇中晨……”

    丫丫弯起的嘴角渐渐落下,她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面前略显不安的中年男子。

    母亲临死前的话语犹在耳边,“丫丫,你的爸爸叫潇中晨,他是下乡来到我们五柳村的,他很有学问,是个很聪明的人……”

    “你叫潇中晨?”语气很轻,却带着微弱的颤音。

    “是,我叫潇中晨。”看着大受打击的女儿,潇中晨鼻子发酸。他是不是又做错了?

    “二十三年前,你去过五柳村?”模糊的双眼中,似乎见到五柳村外母亲的墓碑。

    “是。”潇中晨咬着牙,再次点头。

    丫丫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语气中的软弱不在,她冷笑道:“说吧,你有什么苦衷?没有苦衷想必我哥不会让你见我。那就说吧,我倒要看看,我妈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你这痴情人怎么还活着?”即使已经两鬓斑白,即使穿着落魄,可他还活着,妈妈却已经不在了。如果当初他能回去,就是自己不能穿越,那也会是个幸福的一家啊。

    潇中晨怔了一下,没想到女儿没有大哭大闹,竟然这么平静?

    罗家齐伸手将妹妹拉到身边坐下,搂着她的肩,无声的给她动力。

    看着女儿冰冷的双眼,潇中晨苦苦一笑,没有拖拉,直接进入正题:“潇这个姓氏很少,因为我们不是汉族人,是一个少数民族的分支,曾经的祖辈们有些地位,所以潇氏一直沿袭着旧习——长幼有序,嫡庶有别,这在潇家,是不变的真理。”也是他一生悲剧的源头。

    “我母亲不是大家闺秀,当然,他们那个革命时期也没什么大家闺秀了,可潇家仍然有自己的忠仆,自己的家产,我的母亲就是忠仆之一,我父亲的第一任夫人故去,留下了一个三岁的孩童,正是战乱年间,根本就没有可能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就是家里的那些产业,都已经早早的藏了起来,所以祖父做主,让我母亲做了父亲的续弦,据说母亲曾经发过誓言,要永远把大哥视为主子,她的孩子,永远都不能抢夺大哥的一切,因为她只是个奴婢,所以她孩子的血缘也是卑贱的。”说的这,男人眼里有着浓浓的悲伤,这种没有出生就被判定的命运,真是可笑又可悲。

    丫丫两人静静的听着,谁都没有出声打扰。

    深吸口气,潇中晨继续道:“母亲祖祖辈辈都是潇家的忠仆,所以对于潇家的忠诚不用质疑,和我父亲成亲后,她对我大哥照顾的无微不至,哪怕委屈了我和妹妹,大哥都必须得到最好的一切。”年幼的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母亲,最疼爱的却永远不是他?可渐渐的,他已经学会了不再强求。

    “那年下乡,其实是我主动要求去的,既然结果都是一样,我还不如主动一点,顺便,也可以离开那个让人窒息的家庭,没想到,我在那里遇到了你妈妈。”想起和妻子的相处,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幸福,可很快又被伤痛所淹没,“我成亲的时候曾经往家里去过信,可山高水远的,他们也不能来,但也不算委屈,还给我捎了些钱,因为那笔钱,才有了咱们家的那座房子,后来,你妈妈怀了你,我接到家里的来信,说我妈想我了,让我回去……呵呵。”

    说到这,他为自己的天真好笑出声,“都说不当爹不知父母恩,感受着你的胎动,我觉得我妈对我大哥再好,她还是爱我的,毕竟我也曾经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也是她的骨肉,我安顿好妻子,满心期待的回了家,这才发现,原来我被骗了,什么想我了?都是假的,我大哥和人争执打死了人命,那人有些地位,靠家里的关系已经摆不平了,必须交出去一个潇家人……”

    “所以你就心软的替人定罪,不顾家里的妻女了?”丫丫气愤的大喊。这都什么狗血剧情?这都什么破家庭?怎么会让她给碰到了?

    “丫丫……”潇中晨含泪的叫了一声女儿的名字,脸上带着无尽的悲痛,“我没有办法,生我的那个女人拦在大门口,她很明确的告诉我,我是她生出来的,我生来就欠她一条命,必须还给她,否则,她就撞死在我面前,让我一辈子不得安宁,她说的没错,我确实欠她一条命,谁让我是她生的?所以现在我还给她了,我什么都不欠她的了,只是对不起你们母女俩,我对不起你们……”说道最后,潇中晨已经是泣不成声,对于生他的那个女人,他是彻底的寒心了,可对于妻子和女儿,他却有着永远都补偿不了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