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像是牙医的手术室。
“请您躺上去吧。”
苏禾迟疑了片刻:“要在这里动手术?”
肖立连忙说:“您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苏禾倒并不是担忧手术,她慢慢的躺下了,两名女子端来了酒精,肖立亲自戴上手套,沾湿了纱布,替她擦拭着手上的泥土和血迹。
“医生什么时候过来呢?”
肖立微微一笑,他的回答却令苏禾生疑:“主人前去沐浴了。很快便会回来。”
他刚说完,大门便发出一声轻响,司珀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他穿着浴袍,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又走了出来。
司珀的发梢还滴着水,小半块胸口裸-露在外,浴袍之中,竟然什么也没穿,天光从宽阔的落地窗射入室内,少年的脸在光芒之中越发的精致。他走到苏禾身边,低头瞧了她一眼,伸手在她的手臂上按了按,便微微点头:“嗯,拿过来吧。”
“什么?”
肖立朝苏禾微微躬身,起身端来一个盘子,里面盛放着麻醉剂。
“要给我麻醉吗?”苏禾有些吃惊,术前麻醉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肖立安抚的笑道:“请放心,主人是很优秀的麻醉师。”
苏禾眉头轻皱,她还没来及得说话,便感觉针头猝然刺入了皮肉。
司珀却只思索着什么,他突然问道:“对了,饿不饿。”
苏禾:“……”
“饿也没办法。我会很快的。”司珀淡淡的说。
苏禾一头雾水,便看到大门再次打开了,两名高大的男子,抱着医疗器械,艰难的挤进了门。
“还在看什么,躺好了。”
这短短的时间里,司珀已经走到了手术台前,拿起了一双手套,用十分平静的口吻道。
“等等,”苏禾不得不开口问道,她指着自己:“……在这干嘛?”
司珀拉扯着手套:“干什么?自然是取手上的箭刺。”
他熟练的挑选着器具:“把手伸出来。”
苏禾哪里会伸出去,她向后一仰,躲开了司珀的手,瞪着他分外平静的脸:“……给我做手术?”
“不然呢。”
“……”
难怪肖立会那样回答。
林玉怎么也不会想到,司珀请了那么多专家,却一个也没用上,反而是他自己执刀!若他知道,恐怕会先动手给司珀来几刀。可惜他现在并不在这里。
“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苏禾抱着“人不可貌相”的淳朴想法,试探着问:“请问,是医学生?”
“不是。”
“那,难道已经读完课程,成功拿到了执照……”
司珀用一种淡然的语气说:“怎么可能。”
“……那的自信从何而来?”
然而司珀已经端起了她的手:“不用担心。”
他说用一种特别淡然的口吻说道:“要是出了事故,我赔给一只手。”
锋利的刀尖,精准的割开了苏禾掌心的皮肉。
因为倒刺的特殊性,它深深的嵌在苏禾的血肉之中,取出它的步骤与取出子弹类似,首先要割开手掌,接着就要麻烦一些,要慢慢的将皮肉与倒刺分离,不伤害手部神经,将它尽量温和的取出。
司珀下刀无疑是精准的,他的举动很熟练,但一刀下去,苏禾脸色惨白,差点尖叫起来。
她躺在手术台上,感受着手心传来的痛楚,蓦然想起一件事情。
前一天的傍晚,她出门吃饭,随后被迷晕。
从那一刻起,她的身躯便自动产生了抗体,从此之后,她再也不会被同类型的药物所害。
也就是说,麻醉剂——根本没起作用。
刀尖贴在了她的皮肤上,司珀却停下了手,他睁大眼眸,瞳孔映着天光,竟像琉璃一般:“……哭什么?”
苏禾诧异道:“我哭了吗?”
她愣愣的抬起另一只手,指尖一抹,便摸到了满手的水痕。
苏禾不记得她有多久没有哭了。
那应该是比融合神格更早之前。
无论如何,箭刺总是要取出来的。也只好咬牙硬挨过去了。
苏禾轻轻的吐了口气,伸手抹掉了眼泪,虚弱的道:“没事,我……我眼睛有点酸。”
“……”司珀疑惑的看着她,他眉头微微皱起,半晌才道:“的脸色很差。”
“一夜没睡,”苏禾镇定的回答:“当然会差了。”
见司珀居然还想问,她催促道:“快点,血都要流干了。”
于是司珀不再询问,他慢慢的执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