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疼爱。虽说媳妇难做,可也没见过婆婆丈夫把嫁妆用的一空还逼着媳妇回家来求借的。被欺到这种地步,顾太太,难道还不许我侄女为自己说几句话,难道非要等到她被你们顾家磨死,才让我褚家上门寻是非?”
褚太太声音不高,说话时候面上还带着笑容,芳娘忍不住轻轻遮一下嘴,一直认为褚夫人和那些富家主母没有半点不同,可今日才见到褚夫人这样,才晓得自己对褚夫人了解太少。可是再细一想,如果褚夫人不是这样锐利之辈,又怎能撑的住这整个家,又怎能在这各种纷扰之中屹立不倒?
顾太太被褚夫人说的面上一阵红白,原先的气焰渐渐少了些,但还是强硬地道:“女子一身系于夫君,些些嫁妆丈夫花用也是常事,值得生气吗?”褚夫人说了会儿口渴了,正让芳娘端茶过来,听了这话就笑了:“好一句些些嫁妆花了也就花了,顾太太,异日你女儿出嫁,你女婿花了你女儿的嫁妆,你到时可别说半个字。”
顾太太登时大怒:“你,你竟敢咒我女儿。”褚夫人冷笑:“顾太太,天下不是独你家女儿是宝,旁人家女儿是草,你舍不得女儿嫁妆被人花用,那也要问问旁人舍不舍的女儿嫁妆被人花用。”
顾太太虽知道自己落了套,头依旧不肯低下:“亲家母那边也没说过。”褚夫人唇边的笑容还是那么冷:“顾太太,难道我不是玉侄女的娘家人?”说着褚夫人把手里茶杯放下:“顾太太,我瞧你来了这半响,话也没说清楚,现在快要过年,你家里事定还很多,回去料理过年的事吧,别去管旁人家的事。你三个儿子都成家了,你做婆婆的该享享清福。”
顾太太瞧着褚夫人,知道说不过她,气哼哼地道:“你别得意,你这六亲不靠的性子,等真出了事,我等着你哭。”褚夫人连眼皮都没抬:“大奶奶,替我送顾太太出去。”芳娘应是,上前对顾太太行一礼做个请的手势,顾太太把手一摔:“不敢有劳。”就气鼓鼓走出去。
芳娘等到顾太太走出去才舒了口气,对褚夫人笑道:“从没见过娘如此。”春歌奉上一杯茶插嘴道:“大奶奶您是没见过,当年太太刚接过褚家做生意的时候,顾太太这样,算什么?”
芳娘点头应了又道:“只是顾太太来闹过这么一场,和顾家这脸面?”褚夫人喝干茶才道:“顾家既和二叔家结了亲,后来又是这样情形,都说同行是冤家,撕破了也就撕破吧。有些事,早发作比晚发作好。”
芳娘点头,褚夫人又对她道:“你和成儿也说一声,明年去江南收丝是极要紧的,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我估摸着,这安静日子只怕过不了多久了。”芳娘见褚夫人面上又有那种疲惫之色,握起拳头给褚夫人捶了几下才道:“管外面怎样,我们安心好好过年,就算有个什么,他们总也要等过年再发作。”
褚夫人拍一下儿媳的手:“说的对,随他们去,我们安心过年就是。”晚上褚守成回来也晓得了顾太太来闹这一场。
问过情由,不过是因了守玉现在没有以前那样百依百顺,顾太太才趁着送年礼的时候来寻褚二太太说话。也不知道话是怎么说的,顾太太的火就往褚夫人身上发了。
褚守成知道了情由,那边总是长辈也不好多说,只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把生意做的更好,好让娘为自己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