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心太医”从匣中抓起数支银针,极其熟练地扎上武同春双腿经穴,然后飞指疾点下盘大小穴道)耗时益茶工夫,拔去银针。
方大娘开口道:“少侠,试试看!”
武同春试一运功,气极畅通,禁制已解,内心的喜悦莫可言宣,一骨碌翻下床来,朝“铁心太医”恭敬地施了一礼,道:“敬谢老前辈回天大德,晚辈永志于心!”
“铁心大医”毫不动容,冷漠地道:“不必,这是代老夫儿媳偿还你的人情,从此互不相欠。”
说完,抓起小匣子,扬长出房而去。
武同春有啼笑皆非之感,这老人的确欠缺人味。
方大娘笑笑道:“家翁生性如此,少侠不必介怀。”
武同春道:“岂敢,在下感激还来不及!”
他心里有许多疑问,但却不便开口动问,因为这是别人的隐私,可是方大娘毁店救他的那一节,有如骨梗在喉,不吐不一决,心意连转之下,想到了一个侧击的主意,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大娘认识一个叫武同春的么?”
说完,静待对方的反应。
方大娘母子脸色齐变。
方桐道:“武同春少堡主?”
方大娘厉声道:“少侠因何有此一问?”
武同春尽力从容地道:“在下与他是同宗,也是至友,他曾告诉在下年前发生的一件往事,因听大娘夫家姓方,而大娘的长相跟他描述的一样,所以……冒昧动问。”
方大娘激动不已地道:“啊!想不到少侠是武大少的好友,这么说是自己人了。他现在人在何处?”
“在山里练功,暂时隐秘行踪避仇。”
“他……还好么?”关注之情,溢于言表。
“还好。”
“他告诉了少侠什么事?”
“方家老店的故共,他……一直耿耿淤怀,希望能知道原因。”
“噢!少侠与他是无话不谈?”
为了制造关系,拉近距离,武同春点点头,煞有介地道:“是的,彼此间没有秘密,可以说是换命之交,他曾托在下暗中照料他的家小,同时代他办一件大事,就是关于他发妻凝碧的事。”
方大娘厉声道:“他连这种不足为外人道的家算也告诉少侠?”
武同春道:“是的。”
口里说,心里想到凝碧的惨死,遗珠的失踪,内心一阵刺痛。
方大娘深深吐口气,道:“我能见他么?”
“这……目前不能,大娘能见告为何为他毁店的原因么?”
“这个……”
“同春兄亟想知道这事,在下……可以转达。”
方桐开口道:“娘,告诉这位兄台无妨。”
方大娘沉思了片刻,面色一黯,道:“说来话长,长话短叙吧!二十年前,愚夫妇被仇家追杀,先夫遇难,桐儿尚在腹中,自量母子难以幸免,却为武故堡主所救,母子才能活到现在,这份恩德,愧无以报,毁了店算什么!”
武同春大为激动,脱口道:“大娘的仇家是谁?”
方大娘摇头道:“这点……恕我不便相告,当初开店的目的,是为了引出仇家,但仇家始终不露面二……”
方桐咬牙切齿地道:“娘,孩儿就这样躲下去么?”
方大娘泪光莹然,悲声道:“孩子,你的能耐还不足以谈报仇,而且……你祖父已有所安排。”
武同春慨然道:“大娘如能见告仇家来路,在下行走江湖,也许能略尽棉薄。”
方大娘凄凉地一笑,道:“少侠盛情心领,家翁很固执,不愿外人插手。”
这一说,武同春无话可讲了,他不能硬插手别人的事。
方桐满面激愤怨毒之色,紧闭着嘴。
在好奇心驱使武同春忍不住道:“大娘一家怎会在此地安易?”
方大娘歉意地笑笑道:“这是家事,恕不便相告!”话锋一顿,又道:“少快离此之后,希望能守口,代为保守此地秘密。”
武同春不假思索地道:“当然,这一点在下省得。”左右一望,又道:“在下想告辞了,方老前辈方面……理应当面辞谢。”
方桐道:“不必了!家祖父不喜这些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