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自己不是一个弱者。同时我也认真地反思了自己的作为,觉得自己以前犯了几个毛病:一是浮躁,下车伊始就喜欢呜哩哇啦地放炮,认真深入、经得起推敲的思索很少。二是行文风格幼稚,不注意保护自己,本想揭示社会现实,却变成了几乎指名道姓的人身攻击,也难怪人家勃然大怒要报复。三是喜欢炫耀自己,把自己的照片挂在网上,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这个人;其实人的价值并不在于自己一定要捞取什么名声,而在于自己为社会究竟贡献了什么。四是没有处理好开发表政见与工作的关系,占用了工作时间写文章上网。

    通过上述反思,我重新确定了自己的位置,从二○○○年十月份以后开始很少上网了,多半在读书与思考中度过,养精蓄锐;同时,我以一种非常严肃认真的态度对待手中的工作,每日加班加点,要把工作做到最好。二○○三年我们公司做了一个大的业务,进行了前后八九十次的谈判,光形成的业务报告就有四十万字,而且任务紧,要两、三个月之内完成。为了按时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我日夜加班,困了就躺下就睡,饿了就三下两下扒拉几口饭。终于,我的报告及时通过了上级审核,该业务一锤定音。整个二○○三年,我写的各种报告合计超过了一百万字,还要经常出差到各省的国有企业去调查、研究和谈判。因为连续作战,长期伏案写报告,我累出了颈心综合症和暂时性高血压,浑身上下整日酸痛,每分钟心跳达一百二十多次,只得靠服用倍他乐克降低心跳次数。

    我的工作自然得到了上级和同事们的肯定。本来二○○一年我就被所在的部门体工作人员一致评为“先进工作者”,但上报到领导那里,领导虽然也觉得我工作不错,但上一年出了那样大的事情受了处分,今年又一下子评个“先进工作者”,有些大起大落,于是没有批准,只好做了我的思想工作以后压了下来;二○○二年我再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领导又压了下来;到了二○○三年我再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这次领导放水了,一下子领回四个鲜艳的荣誉证书:先进工作者、最佳工作报告奖、目标管理先进个人、目标管理先进集体。

    在做好自己本职工作的同时,我又在深入读书思考的同时开始写文章。这些年里,我先后写了一大批思考比较深入面、理论联系实际的文章,分为几大类:一是针砭时弊、为中下层民众呼号的文章,如《教育产业化,丧钟为你而鸣》、《反击医疗产业化——医院黑幕》(在一些网站被转载时改名为《中国最肮脏的产业》)、《著名主流经济学家毕B·A访谈录》、《这样的生活,我们还要忍受多久》、《一个歹徒和一个富翁的诞生》等;二是抨击专制独裁,呼吁民主的文章,如《朝鲜,一个冬天的童话》、《极权主义:过去、现在和未来》等;三是对苏联解体这一历史事件进行分析总结的文章,如《列昂尼德·勃列日涅夫时代》、《红星陨落之谜——论苏联改革失败的历史教训和对中国改革的借鉴意义》、《要么生存、要么灭亡——论俄罗斯联邦共产党的困境和出路》;四是理论探讨文章,如《阶级属性、阶级斗争与民主》、《论当前的形势和我们的任务》、《答香港青年共产主义者》、《走向更加民主、更加文明的社会主义》等等。

    我写的这些文章,多是动辄几万字的长篇。本来工作就繁忙,写作只好见缝插针,通常一篇从构思到完成需要一个月甚至几个月时间,最长的达到三四年。恰在二○○一年以后,我父亲查出来患了多发性骨髓瘤,我经常还要回家照料父亲。面对繁重的工作,多病的老人,我只好牺牲了一切能剩下的时间用以写文章。没有时间休息,没有时间娱乐,没有时间看电视。每天中午我不午休,而是写文章;下班或者去医院看望父亲回来,吃两口饭就进书房写东西看书。这就是我现在的日常生活。

    不过,我并不觉得自己很辛苦。每当我看到自己的文章被人们转载传诵一时,我心里就感到一种舒畅。不是快乐,是舒畅,因为面对中国的现实,我难以说自己还有真正的快乐;而这些话我如鲠在喉,不说不行,说出来自己就舒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