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就笑道，“这孩子见风长，莫一两个月，就是几不见，也是大不相同……你将来就知道了。”因见沈姝言围着莞儿喜欢得不行，遂笑道，“言丫头可要抱抱？”</p>
沈姝言连忙点头，正要伸手去接，却被大夫人一把拦下，责备道，“你这孩子，太医才叫你注意着些，怎地又这么毛躁？”</p>
沈姝言一怔，显然没想到姑母忽然这时候开口，登时脸上一讪，嚅了嚅嘴，“母亲……”</p>
宋老夫人也听出些异样，把莞儿交给乳母，关心地问，“言丫头怎么了？今中午就听你身上不自在……可是有什么不适？”</p>
沈姝言脸红了红，“孙媳……”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大夫人已经笑着接过话道，“媳妇正要回禀母亲……这孩子也是个糊涂的，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自己还懵懵懂懂……”</p>
宋老夫人一愣，连忙拉过沈姝言的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p>
沈姝言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声道，“孙媳近来身体困倦，不思饮食，请太医看过……是已经两个月了。”</p>
宋老夫人异常惊喜，不禁高欣，“这么要紧的事，怎地不早些告诉我？”又责备大夫壤，“你这当姑母的也不？”</p>
大夫饶目光不动声色地略过杜容芷，含笑解释道，“也是这丫头太谨慎了些……是想等过了头三个月，胎象稳了再跟您老人家。”</p>
至于为什么要过了头三个月……众饶目光不无同情地扫过杜容芷，皆是沉默。宋老夫人先前还满是欢喜的脸上笑容不免淡镰。</p>
唯杜容芷置若罔闻，只低着头专心逗弄乳母怀里的莞儿。</p>
一旁二夫人见气氛有些微妙，登时抚掌笑道，“哎哟，今可真是个好日子啊！不但大侄媳妇儿从庄子上回来，二侄媳妇儿也有了喜信……真真是双喜临门哪！”她着朝宋老夫人福了福，笑盈盈道，“儿媳恭喜母亲，贺喜母亲，又要再添一个曾孙啦！”</p>
宋老夫人脸上这才又有了笑意，慈祥地拍拍沈姝言的手，“既有了身子，往后就好生将养着。这头一胎最是要紧，定多注意些，平日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直管去跟你母亲要，她那里要是没有，你就来找我，千万不许委屈了自己……”</p>
沈姝言温顺一笑，柔声道，“是，祖母，孙媳都知道了。”</p>
众人见老太太又高兴了，便也纷纷起吉利话来。</p>
杜容芷亦含笑对沈姝言道喜，“恭喜二弟妹了。”</p>
沈姝言忙道，“多谢大嫂……”因刚才姑母的话，对杜容芷还有些不好意思，面上就有讪讪。</p>
杜容芷了解沈姝言为人，倒也不疑心先前的事是她跟沈氏串通，闻言笑了笑，握住她的手，亲切道，“我们莞儿很快要有弟妹作伴，我心里也好生替你们欢喜。”</p>
沈姝言见杜容芷一番话得真诚坦荡，丝毫不因姑母迁怒自己，心里对她亲近之情更甚，不由压低声音道，“其实不瞒大嫂，我私心里倒更希望肚子里是个女孩……如莞儿这般冰雪可爱就最好了。”</p>
杜容芷抿唇一笑，“二弟与二弟妹一对璧人，将来不拘侄子侄女，样貌必定都是极好。”如果一切如前世一般，沈姝言的愿望倒是成真聊……</p>
宋子循默默注视着杜容芷这边一举一动，见她神情自若地沈姝言笑，两人还不时低声几句，一颗提着的心才刚放下，就见宋子熙往他跟前凑了凑，神色间满是歉意道，“大哥，对不住……我没想到母亲她——”</p>
宋子循止住宋子熙的话，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是好事，有什么可道歉的。”他虽讨厌沈氏连带着对沈姝言也有些不喜，不过如今木已成舟，且见他夫妻二人感情甚笃，亦不会自寻烦恼。</p>
“大哥不怪我就好。”宋子熙方安了心，顺着宋子循刚才的方向看过去，忍不住温声道，“我瞧着大嫂精神比从前好了许多，想来乡间休养这段日子十分受益……”</p>
宋子循追逐着那抹纤细的身影，眼里浮现出一抹自己都未觉察的温情，笑着点点头，“确实。”</p>
宋子熙怔了怔，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宋子循半晌，低声道，“大哥……是真的很喜欢大嫂吧？”</p>
宋子循云淡风轻地收回目光，斜睨他一眼，“多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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