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们计较了。”

    又见沈端方在一旁不以为然地开口道,“再说不是没什么事情么,怎地小小年纪,心胸就如此狭隘!”

    这二人一唱一和,墨沉舟面上微笑岿然不动,仿佛是在看一出极有趣的大戏。却直气得沈岚五脏六腑都能喷出火来,目中决绝,才要开口,就听一道女声自外而入,冷笑,“沈端方,那张狗嘴里还能不能说出人话?!”却见沈静带着杜月姐弟一步迈进大厅,谁都不看径直去看墨沉舟,见她脸色苍白,气虚体弱的样子就忍不住满脸心疼,摸了摸墨沉舟的脸方才转头冷笑,“这叫没什么事?行!既然这样,就也在生的那对小畜生身上也捅出这七八十个伤口来,若是还没死,我们也就算了,如何?”

    说着冷电一般的目光射向沈氏兄妹。

    沈端方直气得浑身直颤,喝问道,“沈静,怎么如此恶毒!”

    “儿女这么做就是没有坏心,我想这么做就是恶毒?”沈静一向厌恶沈端方。今日之景更令她想到当日在沈氏她被沈端方逼迫却恍然无助的痛苦与屈辱,如今冷笑道,“沈端方,是个什么东西?仗着墨家的势力反去害墨家的女儿,如今还在我们的地方指手画脚?!百年不见,沈氏一族竟然变得如此狼心狗肺!”

    才又要说些什么,却被墨沉舟止住,却见墨沉舟微微笑着对着沈静摇了摇头,方才转向沈端方,温声道,“姨母别生气,舅舅说的也有道理。”墨沉舟转头看向沈氏兄妹,轻声问道,“刚刚舅母所说的可是真的?哥哥姐姐并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

    虽觉得墨沉舟今日行事和之前大不相同,然而却也只是以为是因为沈端方出面的效果,沈氏兄妹却是什么都不敢说,只是拼命地点头。

    见他们点头,墨沉舟就满意地笑了一声,对着沈静道,“姨母不必为我担心,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都是血亲,有什么不能摊开来说呢?”说完就轻笑了一声。

    沈岚与沈静却是听懂了墨沉舟的未竟之意。

    沈端方到底还是沈氏族长。她们二人虽说百年在外,然而根基却还在沈氏,若是在此处置了沈氏兄妹,那些不知内情的族人反要说她们二人如今风光得意,便咄咄逼人,与名声不利。毕竟,如果一名修士,当他的族人都认为他不好,那么还会有谁能信任他呢?

    一时间,沈岚沈静看着默默微笑的墨沉舟,想起她自幼便乖巧孝顺,如今更是忍下了这样的事情,心中都忍不住发疼。

    却只有唐天风,看着墨沉舟眯着眼睛微笑的样子,又想到那日那血腥的场景,不知为何心中竟是升起一股凉意。

    却见墨沉舟又笑道,“这个时候师尊该来为我看伤了,便不陪各位了。”唐天风正要上前,却见方才一声不吭的杜月抢上前道,“我来推吧。”

    墨沉舟一怔,抬头看向杜月微带病容的脸,只觉得这张脸分外憔悴,就连杜朗也神色恍惚,无精打采,便一路看着昭云峰峰顶四周的云朵,一边笑道,“表姐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这般憔悴?”

    却见轮椅一停,墨沉舟还未转头,就被人自身后拥在怀里,无数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的脖子上,耳边传来杜月的哭泣,“对不起,沉舟,对不起,对不起……”

    杜月一遍一遍地说着,墨沉舟心中一痛,慢慢抚上她的手臂,轻声问道,“表姐?”

    “对不起,沉舟。”见杜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杜朗满面愧疚地说道,“若不是我们让一个人去光平山,也不会受伤。早知道,我们说什么都不会让一个人的。”

    墨沉舟心中一暖,温声道,“不怨表哥表姐,当日之事,就算们和我一起去,也不过多伤人命罢了,我反倒庆幸那天只有我一个人呢。”

    又反复劝说,哄得杜月杜朗颜色微晴,方才由着他二人将自己送入房间。

    一进房,就见端木锦和沈谦正坐在房中,端木锦正是瞪着眼睛看过来。

    杜月杜朗见状,对着二人问了安便低着头退了出去,独留下墨沉舟面对着端木锦的烈火眼。

    面对端木锦的墨沉舟却并不知道,苍白着脸的杜朗在远处静静地望着她紧闭的房门,想着那个孩子煞白着脸却微笑安慰自己的样子,过了许久,紧咬着下唇落下泪来,又在杜月惊讶的目光中胡乱擦了擦,勉强笑道,“姐,我要闭关了。”

    杜月一怔,“为什么?”这个弟弟天性跳脱,最是不喜欢修炼的,怎么今天竟然大变模样。

    杜朗在姐姐询问的目光里慢慢摇头,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会告诉她,那一日,他在漫天血海中看到一直以来淡定坚韧的妹妹命悬一线时的仓惶无力与恐惧感。他一直以为,他可以躲在沉舟的身后,快快乐乐地过这每一天,然而那一天的一切,却让他之前的快乐与无忧无虑如同笑话一样。

    那些血肉模糊的伤痕,成为他今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如果,如果他再强大一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