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谋划,和我们是皇
帝无关。”
“若那御座上坐的是其他皇帝,李老国公和李蒙,就不会是这般态度了。”
“要名的,以名驱使;要利的,以利相诱;要地位的,封个高位便是;可若是为了情义的,便不可以君臣博弈之道视之。”
“我也是与老国公和李蒙的相处之中悟得的这个道理。”
“当年,一意建立‘如是庵’,我便觉得对得失有些太过看重,对名声也有执念。虽然那时候刚刚当上皇后,不好和我母后揽权,但至少应该表明态度,替那些发妻撑腰,而不是弄出一处收容所一般的处所。”
“这么多年来,虽一如既往地站在我的身后,甚至愿意为我牺牲家族与亲情,我心中虽感激,但也在恐惧。”
“摇光,我夫妻一场,我不愿和渐行渐远,才和直言以对……”
楚睿心中一声长叹,今日一番话,总算是说出来了。
“为了我的江山社稷,的野心抱负,愿意将自己、自己的娘家、甚至自己的孩子,都当做棋子,为我双手献上,让我任意施为……”
“……可即使这样能让我不必再隐忍十年乃至二十年的时间,却依然让我如鲠在喉,寒心不已。”
“对邱老太君说那番话,却不考虑她作为一个母亲、一个祖母的感受。即使我许诺了一门双公,也保证了两个孩子的前程,可此事风险极大,没有十年二十年不能成事,邱老太君并不是喜好名利之人,用前程相诱,她看到的却是危险,怎能不心惊胆战?”
“我让将那封信转交给邱老太君,却没有让画蛇添足。以为我是为了成事,可以不择手段之人,即使发现在做的事情,也会为了大局而妥协,是不是?”
楚睿弯下腰去,看着踏板上坐着的妻子,露出近乎是残忍的微笑。
“张摇光,我若是不择手段之人,当年就不会蓄意接近,让心甘情愿地嫁给我,而是找刺客杀了。以为我楚睿的发妻之位,是用来牺牲的吗?”
“原来竟这般看我……”张摇光脸色发白地看着楚睿。
“我已让失望至此吗?”
楚睿直起身,将手伸向踏板上坐着的妻子。
“不,是我卑鄙。既想妻子倾向自己这方,又不愿意她亲手捧上要牺牲的东西。”
张摇光将手与丈夫相握,借着楚睿的力气站起身。
“世族与大皇儿之事,我会耐心谋划,必会给和皇儿一个交代。我当初将这些谋划告诉,并不是逼做出决断,而是出于夫妻间的信任,告诉我不得不对身后势力出手的原因。”
“我也不是非要铲除世族不可,只是世族势大,不得不防。性格刚强,又喜欢多想,容易走入误区——以后这些事情,就不要再插手了。保护好承儿,平衡后宫便是。要谨记,这家国天下,是我的战场,不是的。”
“那位邱老太君,是胸中大有丘壑之人,为人又仁善,可多与她往来,学习她的为人处世之道。”楚睿看着一脸迷茫的妻子,摇了摇头。
这朝堂上绝大数达官显贵都看不起邱老太君这位出身乡野的村妇。在他们眼里,像皇后这样世家出身,或是方氏那样书香门第的女子,才值得尊敬。就算尊敬邱老太君的人,也不过觉得她嫁了个好丈夫,生了个好儿子而已。
他微微顿了顿,向张摇光问道:
“李老国公明明著得《三国演义》,为何在他春秋鼎盛之时不宣扬,在他位极人臣时不宣扬,只是做成玩物消遣?为何等李老国公过身了,李蒙早逝,李茂又立身不稳的时候,邱老太君拿出这本奇书来?”
“为何她在信国公府最强势的时候从不出门交际,又从未与人口舌相争,可在中秋之夜,却敢逼迫项城王的子女?”
“摇光,女人的刚强,是在身后无人可依时,为了庇护自己和自己在意之人,才不得不刚强起来的。建‘如是庵’,虽也是慈悲心肠,却不是刚强。牺牲一切,换来我的托付信任,也不是刚强。”
“我已经让如此自危吗?”
张摇光以手捂面,泣不成声。
信国公府里
大年三十这晚,信国公府里原定的家宴,不得不放在饮宴厅以外的地方。
顾卿正在持云院里,和三个男孩子一起吃饭。
今年的除夕,李茂不在府内,方氏在“休息”,邱老太君又劳累过度一病不起,注定这个年要过的冷冷清清。
一天下来,就连各院里往来的下人们都不敢大笑,更别说如去年一般聚在一起玩玩骰子喝喝酒什么的了。
李铭、李锐和李钧是在持云院吃的年饭,顾卿身子虚弱,还不能下床,三个孩子就让人把桌子搬到老太太房里,移到床边,一起陪着老太君吃年夜饭。
这在一般的钟鸣鼎食之家看来,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