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乾清宫后,几个东林大佬迅速集合到韩旷家,不为别的,因为韩旷今天的决定实在太突然了,事先并未同任何人商量。
叶珣大军已经到了永平,韩旷必须尽快赶过去,不然兵临城下,有些话就不好说了。
命家人去准备行装,然后将侍候的下人都赶了出去。
刘一璟第一个忍不住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贼此举形同谋反,正是两个阉贼对决的最好时机,你为何要参与进去?”
刘一璟的话可说是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集在韩旷身上。
韩旷苦笑一下道:“诸公没看出来吗!如果我晚说片刻,魏忠贤就要让他的人去见叶珣了,他这么主动地要派人去见叶珣,打的什么主意,还需我说吗?”
众人回想了一下刚才魏忠贤的表现,似乎确实有这种可能,两个阉贼,一个在辽东呼风唤雨,一个在朝堂上狐假虎威、操控朝政,还好他们现在是对立的,若真让他们联合起来,这大明到底是谁的天下,可就不好说了。
孙如游皱着眉头道:“阁老的意思是要叶珣帮我们?可据我所知,叶贼似乎对我们东林人没什么好感,别在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话糙理不糙,众人记得很清楚,之前浙党的人想通过方从哲拉拢叶珣,救出在辽东兵败的杨镐,却被叶珣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现在想把叶珣弄进东林党,就是东林党其他人同意,怕叶珣也不会干吧!
韩旷扫视了众人一眼,缓缓道:“诸公,首先我们要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叶珣在辽东的功绩,可以说自李成梁之后,没有人比他在辽东做的更好,叶珣确实够跋扈,但以他的年纪做出此等功业,跋扈些有问题吗?更何况他还是个太监,一个连根都没有的人,他的危害能有多大?”
“都说叶珣如何狠毒,可被他除去的都是什么人?反观魏忠贤,卖官鬻爵,残害忠良,蒙蔽圣听,此人才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必须尽早除去才行啊!”
韩旷能有今天的想法,可以说完全是被魏忠贤逼出来的,他相信,以魏忠贤的阴毒,用不了多久,他们这些东林党就该被清洗了,谁让他们不肯向魏忠贤低头的。
东林党人从来都以君子自居,本来是不屑与叶珣这样的阉人为伍的,但从前都能跟王安结盟,现在为何不能跟叶珣结成盟友?
内廷最有力的盟友王安已经时日无多,如果再找不到能帮他们实现治国理念的帮手,他们也只有黯然收场了。
听了韩旷的话,几个东林大佬都沉默下去,如今的形势已经很明了,皇帝受魏忠贤蛊惑,已经离东林党人渐行渐远,所以想要重拾皇帝的信任,就必须先除掉魏忠贤。
叶珣确实到了永平,他是先到的,拜访了一直对他恭敬有加的巡抚杜文焕,却被杜文焕告知,永平总兵李秉诚打算率兵抗击辽东军。
对于这个消息,叶珣只能说是有点意外,原来并不是所有明军将领都怕死,还有忠于朝廷之人的,只是这位李总兵不觉自己是在螳臂当车吗?
永平原来是驻有重兵的,得到辽东军出关的消息后,大部分军队都在将领的率领下回防京师了,说难听点,就是都跑了,目前还留在永平大营的只有李秉诚的嫡系手下,一支不足三千人的人马,而且大部分都是步兵。
三千多久疏战阵的步兵,对阵三万常年与女真蒙古打交道的辽东铁骑,怎么听上去是在开玩笑?
有两种可能,一是李秉诚却有以死报效朝廷之心,另一个可能就是这家伙在邀名,又或是想引起自己注意,从而搭上辽东这条大船。
叶珣比较倾向后一种可能,因为这家伙如果真有报效朝廷之心,就应该带兵进城抓自己,可这家伙到现在都老实地待在军营里不出来,那他的心思就不难猜了。
叶珣让杜文焕摆了桌酒席,然后派人去请李秉诚,不管这家伙是什么目的,叶珣都不希望真的发生流血冲突。
李秉诚还没有来,屁股只在椅子上搭了个边的杜文焕就陪着笑脸,说道:“公公,下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不能讲?”
叶珣知道他想说什么,却还是点头微笑道:“杜大人身处永平这个险要位置,对我辽东一直多有关照,有什么话尽管说,能做到的,本公一定完成杜大人的心愿”
见叶珣答应的这么痛快,杜文焕先是起身道了声谢,然后才道:“是这样,此次事了,公公可否将犬子带到辽东军中?”
叶珣一愣,他还以为杜文焕是想求官呢,却不想这家伙是为自己儿子来求他。
叶珣记得很清楚,杜文焕的儿子因为调戏宝珠,才被他抓进军营的,也就是说那小子应该是个典型的纨绔,却不知杜文焕怎么想让他从军了?
当下笑道:“从军没问题,只是辽东军苦寒,贵公子能受得了吗?”
听叶珣语气似有答应之意,杜文焕忙道:“是这样的,犬子在见识过公公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