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有一股细风吹来。但门后不是外面的世界,不是通道,只是一个石室。我们有些失望,但这样的深幽的洞中有如此齐整的一个石室,总是令人吃惊的。
况且它还不是一个普通的石室。细看去,竟有些低调的奢华。
它高阔而空旷,看似天然,却处处是人工的痕迹,有一架石床,磨得颇细致,泛着玉色,床架上有淡黄的帐幔,床上铺着锦被,不同色调的绿,看上去还有些鲜亮。床边有梳妆台,虽是石头的,却也有木头的柜门抽屉,有几张椅子,稍远一些是个石桌,还有简单的书架,书架上却只有零散的几本书,倒是有许多瓶瓶罐罐齐整地摆放着。还有一面墙,安置着一个衣柜。
不知是不是洞深的缘故,这些东西上面竟然还没有积上许多灰尘。
更让我吃惊的是靠里侧洞壁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汉白玉砌的浴池,被红绡的帐幔半围着若隐若现,有几级台阶通向池中。我走拢过去瞧瞧,水竟然十分的清澈,下了两步,伸手撩水,水居然是暖的。
“是个天然温泉,易戈。”
易戈走拢来,也伸手探了探:“这泉是活水。”
我们两人现在模样都有些狼狈,被那场突如其来的爆炸弄得灰头土脸的,正好,可以做一番清洗。
池边放置有布巾,我取了来擦拭了桌椅石床,与易戈一起将那被子提起抖了抖灰,下面的褥子倒还是干净的。
我将包裹放了,从中抽出一条布条,去池中浸湿了,拧了半干,为易戈净面。这才注意到他额头上有一处伤痕,血迹干涸了,如蚯蚓从额角爬到耳后,看上去有些狰狞。
他乖乖地站在那里,不移不动,只眼中有浅浅的笑意。
脸、脖颈、手都清洗干净了,我却看着他那身衣服直摇头,破烂倒也罢了,却是浸染了血迹,结成一块一块的,血腥气浓郁,看着着实不适。
也不知这里之前都住过谁,总之是二十年未有人了。
我走到那墙角的衣柜,打开了门。
那里面有女装也有男装,皆华丽,叠放得颇整齐。我取出一领青纱袍,抖了抖,竟然没有灰,便将它递给易戈道:“将你的外衣换了吧,太脏了。”
他听话地脱了衣服,换了,那袍子穿在他身上竟然不肥不瘦,不长不短。我戏道:“莫不是先前那人知道我们迟早有一天要被困在这里,安置好了的?”
他笑着来牵我的手:“你不烦心了?那便好,我看我们还是在此处歇息,养养精神吧。”
洞中不知时辰,我入地宫时大约是午时刚过,现在兜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几时了。
他说:“我觉得,太阳应该落山了。”
这室内四角都有灯台,亦有烛台,但当中垂吊而下的却是一个由四五颗夜明珠攒成的球,那石床边上牵了一根线,一拉,上方的黑布落下罩上那明珠球,便算是熄了灯了吧。
易戈忽然微笑道:“这样也好。”
我困惑看着他,不知其所云。他忽然凑近我,在我耳边轻语道:“此地绮旎。我曾许愿,想要与你行三天三夜之事,如今只有我们两人了,可不正好行事。”
我脸一红,但也皮厚地回到:“那我们这算是及时行乐么?”
他说:“不,是既来之,则安之。”
“你不累么?又有伤?”
他笑笑:“皮肉伤而已,又不深。我少时卖艺自己割的都比这深。”
我将那包裹打开,亦笑道:“我算是有先见之明么,竟买了这许多吃食,还有酒有肉有鸡。”
他看我将那些东西一样一样地摊在桌上,始终浅浅地笑着:“雾宝,又叫我想起你那日来独望村,带来的那许多东西,也是象今天一样,只是我们没有杯子。”
我笑:“我买了两壶沉香,灌在皮囊中了。”又指着那包了鸡的油纸道:“这个,我在镇上没尝过,可今天早上经过时,闻得好香,忍不住就买了,放入包裹中时还是烫的,现在凉了,不知味道如何。”
他将皮囊取了过去,道:“鸡很香啊,方才我背着这包裹时便闻到了。”一边又拔了皮囊的塞子,酒的香洌在石室中飘散开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算是米酒吧?甜香。其实我也会做米酒,等以后闲了,做给你尝尝。”
一只酒囊在我们手中传递着,一人一口。看着他望着我的神情,我的心暖暖的,即便是成亲当日的那杯合卺酒都没有什么感觉,可今天喝这口酒,却直觉得心跳加快。
虽然易戈只说是皮肉伤,我却究竟不敢给他多喝。略喝了几口,便将塞子旋紧了。
他站起身来将我抱坐在他腿上,将鸡腿撕下来递给我:“你也饿了一天了,快吃吧。”
他一说,我还真觉得饿了,先前那般紧张,就是他说自己因打斗和未进食而脱力,我取食物给他时都没有觉得饿,现在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