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锅岛市议员,需要的时候,再由我向你开口就是了。”
“可是,我看医师公会的选举,从头到尾就是钱、钱、钱!我是依照自己长年的经验,才这样说的。”
“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只要是叫做选举的东西,全都和钱脱不了关系。日本医师公会的选举和候选人,与其说是比较见识高低,倒不如说是看谁钱撒得多。但是大学的教授选举,给钱的方法是需要一点演技的——让钱看起来不是钱的高超演技。”
“哦?高超?连这种一文不值的东西也要啊?”私立医专出身、一直都是开业医师的又一揶揄地说道。
在国铁高槻站下车后,第二外科今津教授走出检票口,沿着柏油路向东走去。
由于这里是郊区,一旁的商店静悄悄地伫立着,经过这些店家后,往来的行人变少了。
今津走在人烟稀少的马路上,再一次回想昨天和东教授商谈的内容。第三内科、神经科、麻醉科、泌尿科以及中央临床检查科的教授共五票,加上东和自己的票,他们在临床组确保了七票,但是为了再取得十票,他们绝对需要主宰基础组的大河内的协助。不过,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大河内的协助?在没有确切结论的情况下,今津决定先拜访大河内的宅第。
从大马路拐进巷子里,今津看见木板围墙弯曲、屋瓦剥落的大河内家——一所看起来朴素得一点儿都不像是得到学士院恩赐赏的著名学者的房子。今津按下门上的老旧门铃。
“请问是哪一位?”
一名年约七十的老妇出来应门,她应该是为独身的大河内打理身边杂务的佣人。
“请转告大河内教授,说浪速大学的今津来访,他就知道了。”
老妇立刻进屋传话。
今津站在水泥地上环视玄关。门框的木板折损扭曲,里头的榻榻米也褪成了褐色,空气中充满了枯燥乏味的萧瑟气息。
方才的老妇回到玄关:“先生正在看书,请到书房来。”
“谢谢,麻烦带路。”
穿过每走一步就发出倾轧声的走廊,进入里头的房间,那儿便是书房。约莫十迭大的和室里,放着巨大的书桌,墙边紧密地摆满了书架,书的重量把榻榻米压出严重凹陷。
“抱歉,突然来访。”
今津出声打招呼,原本在看书的大河内抬起头来:“啊,今津。你突然过来,有什么事吗?”
今津不经意地望去,大河内正在读的是《人体肿瘤学》的德文书。原本猜想星期日下午拜访应该不会打扰,没想到大河内竟然埋首在书堆中钻研原文书,这让今津感到一股慑人的压迫感。
“没想到您连假日都在读书,不好意思,打扰了!”今津惶恐地说。
“对我而言,假日反而比较能够专心于研究。大学有课的日子,不是指导研究员,就是有做不完的琐碎杂务。在家的话,就不用担心那些了。那么,你今天来是有什么要事吗?”大河内似乎希望今津快点儿说完,好继续研究。
“不,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要事……实在是因为东教授为了这次的教授选举而忧心煎熬,我看了实在觉得非常不忍……”
“哦?东教授在烦恼些什么?”
“其实,就如同教授您也知道的,东教授认为只要是有资格继承第一外科的一流学者,不管是哪里出身的都不是问题。而在第二次选考委员会评选全国公募来的候选人时,东教授注意到了不管是学识或人品都出类拔萃的菊川教授,并热切地希望他能够成为自己的接班人。”
“确实,那位金泽大学的菊川非常优秀,东教授会这么想也不奇怪。”大河内若无其事地说道。
“但是,这就是让东教授苦恼的原因。三位最终候选人里,有东教授的门生财前以及曾在东教授自己门下、后来转任到德岛大学去的葛西。即使东教授公平客观地想要选择菊川,感情上还是有无法割舍的部分。总之,东教授看起来非常苦恼。”今津同情地说。
“东这个人初识会让人觉得冷漠,其实是个很体贴、温厚的人。但是,在这么重大的时刻,是不能这样优柔寡断的。”
“是的,问题就在这里。东教授因为太过仁慈,常常容易陷入优柔寡断当中,所以我对东教授说,在继任教授这么重大的人事问题上,不应该被无益的义理人情所束缚,而该以理性来处理。同时我也鼓励东教授,说我站在第二外科的立场,也会协助他支持最适合第一外科的菊川成为教授。”今津的口吻异常激动,但是大河内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应了声:“这样啊……”
今津有些焦急了:“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是该如何为菊川聚集票源才好?如教授所知,东教授和我都缺乏政治力量,也不擅长交际,这个问题真是让我们伤透了脑筋。这种时候,我却听到支持财前的鹈饲派正和校友会连手,积极进行拉票活动。眼看大河内教授所期望的公正选举就要无法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