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公主绑在一辆马车上,往、往北——”姑娘说到这里又昏厥过去。
少年唤了一阵,姑娘再没醒。
公主遭劫,去向不明,生死难卜,救公主脱险是刻不容缓的事。
少年只得把姑娘抱到路边,正巧赶上有辆要进汴梁城的驴车路过,少年拦住驴车,向驾车的老汉讲明情况,又掏出一大锭白银,拜托老汉将姑娘送到汴梁城。
然后,少年纫蹬扳鞍飞身上马,两腿一扣马肚子,这匹战马“咴咴”
一声长嘶,四蹄蹬开,闪电一般飞驰而去。
从那位姑娘负伤的情形看,公主遭劫不是一时半晌的事了,这位少年还能追的上吗?
列为别急,少年跨下的这匹白马,是一匹难得的宝马良驹,它名字叫的也好听,叫做“雪里寻梅”
。
这匹马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
那么,这匹马为什么叫“雪里寻梅”
呢?
原来,翻掀起这马的白毛,就能看到马身上有八朵红色的梅花痔。
梅花痔花分五瓣,鲜艳醒目。
可是要将那马身上的白毛顺着抹平,却半点梅花痔的痕迹也不露,依旧是通体银白,如霜似雪。
而且,这马身上的八朵梅花红痔随着一年四季的不同,位置也发生变化,要不然怎能称之为“雪里寻梅”
呢?
且说那少年纵马疾驰,向北跑去。
少年心里有数,就顺着那溜血迹追,准能找到出事的地点,然后再寻踪觅迹往下追。
只要公主还活着,说什么也得将公主设法救下来。
少年想的果然不错。
循着血迹,人马就到了一片树林之中。
少年举目四下观瞧,呀!
不由得寒彻骨髓,后脊梁冒出一股冷汗。
就见左前方躺着三具血淋淋的丫鬟的尸体,一个个项断胸透,肚破肠流,惨不忍睹。
少年拧眉闭目深吸一口凉气,不由得心里一阵“呼呼”
乱跳。
从来没见过这么惨的事。
着实不忍心让几个丫环暴尸荒野,少年本打算下马把尸体遮掩一下,可转念一想,人死不能复生,罢了,还是搭救公主要紧。
少年立马四处看了看,便圈马回头,返回大道之上。
少年记得,适才那位负伤的姑娘说,公主是被人绑在一辆马车上劫走的。
他在树林中四处细细看了一边,见林中曲径幽微,小道很窄,根本走不了马车,所以返回大道。
少年料想,歹人绝不会逃往京城方向,就按刚才那姑娘说的,往北去追吧。
再往下追可就没有血迹可循了。
好在这条路虽有曲折弯转,却没有可以能使马车通行的岔道。
少年紧催骏马,那匹宝马真是追风逐电,如离弦之箭,撒着欢向前狂奔。
这“雪里寻梅”
正撒着欢往前跑,猛觉缰绳嘣地兜紧,嚼子勒得嘴角生疼。
噢,这是让我听下来,好吧!
“雪里寻梅”
随着那缰绳一紧,昂头挺胸,前蹄腾空,紧接着后腿一蹲、前腿一绷,四蹄落地,就“钉”
在那了!
真是匹好马,行如风,住如钉。
马上少年提缰住马,是他犯了难了,眼前路一分为二,都是车马可行之路,劫去公主的人会走哪条路呢?
少年催动坐骑在两条岔路口徘徊察看,可两条路上都是蹄印车辙纷纷乱乱,一时也辩不出哪条路上的辙印是新留下的。
少年急得鼻窝鬓角汗珠涟涟。
如果是贸然随意顺一条路往下追,万一错了,则是背道而驰,上哪儿救公主去?
可总在这岔路口转悠,时间一久,搭救公主一事也得落空。
少年正在这里为难呢,忽听路边一棵大树后有人“哼哧”
,忙催马下到路边。
少年下马转到树后一看,就见树下躺着个老乞丐。
这个老乞丐可是与众不同。
一般要饭的都是衣衫褴褛,麻衣布裤,遮住腚就不错了,脚上有没有鞋穿还说不一定。
可这位要饭的,身穿一件霜宫绸湘绣员外麾,下着绮罗碎花长裤,乌皮六合靴。
这身穿戴放别人身上,让人一瞧,不是五品以上的朝官,也是京城腰缠万贯的显贵,可放在这位身上就不行了,怎么呢?
脏的令人作呕。
那员外麾上粘乎乎油腻腻一片,根本辩不出本色儿,绮罗裤上,屁股上沾的是马粪牛屎,膝盖上蹭的是炕土烟灰,那双六合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