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喜欢看星星吗?”

    “小时候很喜欢。”迟小多答道。

    迟小多把盘子放在桌上,走过去,站在男人身旁。

    那男人戴着一顶帽子,低低压下来,挡住了脸,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烟草气息,混合着男性的肌肤气味。

    好帅啊,迟小多有种晕眩的感觉,这么高这么帅,在这种地方出现,估计还很有钱,应该是个直男吧,他在等谁?女朋友吗?

    “在这里等人吗?”迟小多问。

    “是的。”男人答道。

    迟小多说:“我一定打扰了,我还是先……”

    “没有关系。”男人答道。

    迟小多还来不及细想,男人就问:“是哪里人?”

    “珠海。”迟小多说,“没有什么工业污染,经常在海边的礁石上看星座,有时候在想,宇宙真的太神奇了,那些遥远的星星上,是不是也有像我们一样的人在看咱们。”

    男人静了会,嗯了声,答道:“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些。”

    “看星星的时候都在想什么?”迟小多问。

    “大片大片的黑暗,和一星半点的、孤独的光。”男人说,“但是夜空里,永远有光为亮着。”

    迟小多笑了起来,男人出神地看着星空。

    “光明不是无处不在,它只是黑暗里的一盏灯,永远为亮着。所以在要战胜外来的敌人之前,先得战胜内在的敌人,不必害怕沉沦与堕落,只消能不断地自拔,与更新。”男人说,“知道是谁说的吗?”

    “前半句不知道。”迟小多想了想,说,“后半句是罗曼罗兰吧。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因为我的内心,总是过不去自己那一关。”男人答道。

    “为什么?”迟小多眉毛一动,好奇地问。

    迟小多的心跳一直很快,和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有种很幸福的感觉,仿佛他的每句话里,都充满了*的味道。

    他们甚至没有互相自我介绍,然而迟小多站在他的身旁,就忍不住想看他,即使他没有露脸,他修整的身材,按在栏杆上露出的手指,以及声音里充满了男性的、雄厚的、磁性的嗓音,都让迟小多心跳加速。

    迟小多有点好奇,很想看看他的样子,男人侧过头,感觉到了,按了下船舷上的开关,灯又亮了起来。

    “吃点东西?”男人摘下帽子,朝迟小多说,“一定饿了。”

    迟小多看到那男人的样子,瞬间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妈呀!好丑!

    迟小多瞬间就幻灭了,男人很黑,皮肤粗糙,坑坑洼洼的,眉毛稀稀落落,长着一对招风耳,鼻子倒是很好看,然而这样的五官太不协调了,扔在人群里,就是个不能再丑的、充满了马来人种风格的男人。

    然而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迟小多,却让人有种丑帅丑帅的感觉,迟小多怔怔看着他,在那一刻,强烈地生出一个念头——

    ——还是好帅。

    “长得很帅。”男人说。

    迟小多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短暂的惊吓过后,突然间心里有种桃花开了的感觉。

    “谢谢,也……”迟小多下意识地也想恭维一下对方,然而说“也好帅”反而像是在挖苦他,说“好有钱”又太蠢了。

    “不帅。”迟小多说,“但很亲切。”

    “谢谢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我长得很丑。”男人礼貌地答道,“只是有钱,佛靠金镶,人靠衣装,脱了这身衣服,很多人连看也不会看我一眼。”

    “不不不。”迟小多笑道,“怎么能这么说呢?不过我觉得真的……还是有点帅的,可能我的审美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吧,对我而言是这样。”

    是我喜欢的类型啊啊啊!但是怎么长得这么丑!迟小多快要无语了。

    “坐吧。”男人示意他坐下,“是什么星座的?”

    “水瓶座。”迟小多说,“呢?”

    男人说:“狮子座。”

    “水瓶座,生日不就在最近?”男人随口道。

    “是的。”迟小多哎了声,想起生日居然就是明天,说,“明天是我生日呢。”

    “那提前祝生日快乐。”男人说。

    “谢谢。”迟小多笑道,想起还没问他名字,说,“要么明天我请吃饭吧?我们上岸去,我带玩,我叫迟小多,呢?”

    “l。”男人用标准的音节发出了这个拗口的意大利名字。

    迟小多:“……”

    “我还有一个中文名字,叫作‘诚’。”男人答道,“可以叫我佘诚,但这个名字很少人知道,请不要对外提起。”

    “好的。”迟小多马上说。

    佘诚问:“吃点什么?”

    迟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