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辆装甲运输车开到专机旁。 文化部官员来到舷梯旁同从专机上下来的外国人寒暄。
专家们清点着从飞机坐舱里往装甲运输车上移送的箱子。
E国拥有世界上最著名的24幅名画。
这些名画均出自人类历代最有名的画家之手, 每一幅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将这些名画中的一部分送到国外展出,是E国议会经过了3年的激烈辩论后才勉强通 过的。
这次送到国外展出的名画一共幅。
尽管展出国拍肿了胸脯说绝对不会出差错,E国 还是提心吊胆。
装甲运输车在荷枪实弹的士兵和警察的前呼后拥下,离开了机场,驶向国家美术馆。
为迎接这次展览,国家美术馆进行了为期两年的翻建。
展览厅装备了第一流的防盗设施 。
室内温度和湿度都是恒定的,误差为零。
尽管参观券价格贵得惊人,可要想买到票还得从半夜起就去美术馆售票处排队。
入馆参 观还有极为苛刻的条件:不准带包。
不准穿大衣。
不准带照像机。
美术馆就差除了眼睛身体 的其他部位一律不得入内的规定了。
这天中午放学后,皮皮鲁回家吃饭。
他打开信箱取出报纸,里边还有一封给爸爸的信。
爸爸撕开信封,是市美术家协会寄给他的一张名画展览赠票。
“这个展览的票很难买。看看是什么时间的?”
餐桌旁的妈妈问。
爸爸将票翻过来看背面:“哟,是今天下午的。”
爸爸和妈妈遗憾地摇摇头。
皮皮鲁家正准备搬家。
爸爸妈妈和一家室内装饰公司联系好了,下午去新居研究如何装 修新居。
“我去。这票可不能作废。”
皮皮鲁放下饭碗,从爸爸手里拿过入场券。
“你下午还得上学。”
妈妈反对。
“看这样的展览能比上学学到更多的东西。”
皮皮鲁说完看看爸爸,分明是寻求支援。
“那倒是,就让他去吧。”
爸爸觉得艺术熏陶对一个人的面成长有重要作用。
“我也要去!”
鲁西西不干了。
“就一张票,掷硬币决定谁去。”
皮皮鲁提议。
鲁西西没别的办法,只能同意。
“你要哪面?”
每次掷硬币之前皮皮鲁总是宽容大度地先让妹妹挑。
“正面。”
鲁西西说。
就像往常掷硬币一样。
皮皮鲁又赢了。
“拜拜。回来给你讲。”
皮皮鲁饭也不吃了,拿着跑出了家门。
鲁西西将那个硬币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几十遍,愣是找不出一点儿奇绽。
2 皮皮鲁的目光刚一接触到那幅画,他身的血液在瞬间就凝固了。
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 ,只剩下他和那幅画。
这是一幅油画,它出自17世纪欧洲一位大画家的笔下。
夕阳的余辉均匀地涂抹在一座别致的小木屋身上,树叶仿佛在微风中摇曳。
屋旁的草地 上坐着一位迷人的少女,少女身旁卧着一条漂亮的牧羊犬。
使皮皮鲁的心灵产生震颤的是那少女和她的牧羊犬。
皮皮鲁见过不少画上的漂亮女孩子,可她们从未引起过他的注意。
这次,当他的目光与 油画上的少女相遇时,他的大脑和身骤然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
不知为什么,皮皮鲁觉得自己了解她,他好像知道她的一切。
从她的目光里,皮皮鲁也 清楚地看出她同样喜欢他。
这不是那种一般意义上的倾慕,这是那种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 交流。
像电。
还有那牧羊犬,皮皮鲁一接触它的眼神,就感到它是那样善良,那样富有人情。
他们彼 此沟通,互相得到慰藉。
眼睛的确是心灵的窗户。
至此,皮皮鲁才死心塌地地服了这句话。
皮皮鲁就这么呆呆地在那幅画前站了两个小时。
他和他们说了好多话,没使用语言。
闭馆的铃声响了。
皮皮鲁三步一回头地走出展览大厅。
街头已被暮色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