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九王妃既能嫁九王爷为何不能嫁六王,且她与九王这般恩爱,那必定不是的了。听闻淑妃还有位闭门修行的妹妹,想来是心如枯井的人了。那么……。”

    她只是波澜不惊地望着我,眸底犹疑的的暗影。我粲然笑起来,“静妃怎的不说了,本宫正听得入味呢。”

    她细细探究我的神色,极欲在我面上寻出任何一丝破绽。而我,只以略带好奇的笑意相对。良久,她轻轻叹息,“妾身不敢再疑心了,再疑心,王爷便是滔天死罪。”

    我惊吧一声,急忙掩口道:“既是如此,静妃妹妹可别再瞎疑心了,真叫人听了害怕。”我当窗临风,伸手拈过一片伸进长窗的翠色竹叶,道,“静妃嫁入宫中,本宫亦不妨把自己生存于紫奥城中多年的经验讲与与你听,疑心易生暗鬼,很多事,你愈多想,愈害

    怕,就愈加容易被人察觉生事,就譬如贵妃,她是诸妃之首,位高权重,但若紫奥城中的人与事她日日都要掂量揣测,盘根究底,她岂能像如今这般安享福寿。所以,不多虑者,方是智者。

    她皱眉,大有忌惮之色,但愿如此,如此事当真,必定会为王爷招来杀身之祸,不堪设想。

    我头也不抬,只低头拨弄着手指上滚圆碧绿的翡翠珠子戒指,谈然道:无凭无据,当然不会当真。本宫说过,静妃妹妹是孕中多思。

    她起身告辞,好吧,只当是妾身多思了,妾身如今是王爷枕边人,许多事除了枕边人,外人是瞧不出来的。王爷是妾身夫君,妾身一定万事以他为先,决不让王爷置身危墙之下。

    我盈盈含笑,夫妇之道,这是应当的。

    她深深的望我一眼,似要从我面庞上探究出什么,然而她终无所得,眸中软弱之情渐渐如雾弥漫,低声告辞。

    我见她身影消失于柔仪殿门外,才缓缓松开一直藏于袖中的左手,才发现自己已是满手冷汗。我的话,尤静娴未必听不进去。然而,她已经有所察觉,接下来,又会是谁呢?这样一个秘密,一旦被人撕破一角,所有真想都会难以保。

    正沉思间,玉隐豁然从屏风后转出,凝视静娴离去的方向良久,唤我,长姊,她冷然吐出几字,这人留不得了!

    我回视她,无声无息泯去手心的冷汗,心平气和道:你不要胡来,她腹中有王爷的孩子,而且她心中只有王爷,不会做出伤害王爷的事。

    玉隐一开口,似吐出无数森冷的冰珠子,“我自有无需忌器的法子”,那终究是清的孩子!不!不!我心中一急,连口气也顾不得斟酌了,“比若真对他的孩子子下手,别怪我不顾姐妹情分!你别忘了,你是怎样做成清河王侧妃?”

    玉隐一楞,直直望向我道:“我怎样做成王爷的侧妃的?”她眼中瞳孔激烈一缩,转而笑

    道:“自然是婚姻天赐,也得长姊一心成。”

    我望着她富贵装束,金玉锦(掉一字,不认识),轻轻一叹,“玉隐,是你自己成了自己。否则,那张小像怎会那么巧就落了出来?”

    她睫毛剧烈一颤,如羽翼垂下,避闪着我犀利目光,“长姊与我玩笑吗?”

    我摇头,“我并不与你玩笑,也无心去计较。只是尤静娴都会疑心的事,难道我从未疑心过吗?我只是想着你是我妹妹,想着你对王爷的一片痴心,但你若真动了伤害王爷血脉的念头,我必将此事诉之王爷。你想一想,王爷能容得下一个拿着他与我的情分来步步算计的人?能容得下一个处心积虑害他血脉的人?”

    玉隐脱口道:“长姊,你知道我一向最疼涵儿和灵犀!”

    “他们两是你外甥,你身为姨母,自然疼爱。“我缓一缓气息,慢条斯理到:“尤静娴

    11、玉樹瓊枝作煙蘿(上)

    无论我是否担心,日子中就是看似波澜不惊的过了下去。

    卫氏的入宫似为表面波平如镜的后宫投入了一块巨石。入选的诸位秀女之中,玄凌对她的厚爱显而易见。先是未入宫便赐正六品贵人之位,封号亦是寓意甚美的:“琼”字,甚至玄凌亲自嘱咐了把临近太液诸芳的恰春堂理了出来赐予她居住。此次入宫的秀女多是位份低微,唯独她一枝独秀,占尽风光。

    皇后虽然不管宫中事务,然而听闻之后亦不由叹息:“如此厚爱,连当年淑妃入宫亦不过如此。”

    皇后是谨言慎行的人,这一番喟叹比较倒是来得突兀。如此将琼贵人与我昔年入宫之景想比,越发引的众人好奇。终于连心高气傲的胡蕴容亦知道了,说道:“这样说来,美倒美得很,我倒听那日选秀的宫人说起,卫氏美得狐气。”

    人美似狐该是如何美法?众人未曾见过,愈加明里暗里揣测。终于韵贵嫔来向我请安时试探道:“听闻这位琼贵人美丽无比,娘娘不怕?”

    “怕什么?”我徐徐吹着盏中的清茶,抬眼看她,“贵嫔不妨直说”

    韵贵嫔笑嘻嘻的比着护甲上的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