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

    太后满面堆笑,极是开怀,“你的小妹玉娆不也是如此?哀家看慧生与九王妃或者志趣相投。”

    我笑道:“玉娆今日不在这里,翁主若愿意,可以去我宫里看看几位帝姬。”

    慧生拍着手笑道:“极好。”说罢又看长公主,“终究要母亲允许才算。”长主笑面如花,“你喜欢便去吧,别吵着淑妃才好。”

    我才起身,慧生也已经如小鸟儿一般飞出去了。我再三告辞,才出殿离去。

    踏出殿门,身后簌簌的树叶相触声里传来真宁细细私语之声,“的确相像,然而两人气质却迥然有异了。”

    太后的叹息似轻落的鸟忌,“阿柔温柔心肠,皇后去之甚远;阿宜的心机谋算,阿柔亦百般不如。”

    “母后,先皇后与皇后都是朱家的人。”

    太后忧然叹道:“若非皇上还念着这点,若非母后还一息尚存,阿宜恐怕早已被废了。”她转而道:“慧生的性子太天真娇纵,你要多教导她,否则心机不足,终究自己要吃亏。”

    长主道:“儿臣知道了,会多教导慧生。”

    太后轻轻笑道:“其实也是哀家多虑了,慧生嫁个好郡马享福就是,也不必和哀家当年一模一样,终究是这个孩子有福气。”

    声音越来越小,我逐渐听不清了,风吹树叶沙沙如雨。抬头,有雪白的鸽子在紫奥城上空飞得盎然肆意,渐渐消失在金光同样肆意的天空之中。

    25、似曾相識燕歸來(下)

    真宁长公主自此便在颐宁宫中住下,慧生很是喜欢几位帝姬,与玉娆性子也相投,在宫中亦十分得趣。当然,真宁也几次向玄凌提起要解禁皇后,请皇后侍奉太后病榻前。玄凌只是摇头,“皇姐是顾念旧时情谊,可是朕怕她再侍奉太后一日,朕要多枉死几位皇子,实在不敢拿皇嗣的性命轻率。”于是,这话也不了了之。

    四月后的一日,我与蕴蓉、德妃正在太后宫中陪着真宁长公主说话。日色灿烂若鎏金,在殿前芭蕉阔叶上流淌下金沉沉的光泽。太后拣了剥好的桂圆干吃着,眯着眼道“今日好像是状元郎入殿谢恩的日子。”

    我微笑道“太后好记性,可见长公主来后,太后的精神越发好了。”

    “本也不记得了。昨日皇帝来请安时提过一句,倒叫哀家想起从前的事。”太后侧头问真宁,“还记得你皇姐乐安长公主吗?”

    真宁笑吟吟道“自然记得,这可是宫中一段佳话呢。”

    恰巧玉娆也在,不觉好奇道“什么佳话呢?”

    真宁笑容丰艳似桃花,“九王妃新做宫中人,自然不晓得这段佳话,德妃与蕴蓉怕是知道的。”

    蕴蓉含笑点头,德妃却是不知就里,便笑道“我也等着长公主告诉呢。”

    真宁便笑着道“素来帝姬出降,不是由圣上指婚,便是凤台选婿自己选择驸马,最不幸得便要出塞和亲,然而乐安长公主却是例外,她的驸马可知是怎么得得?”说着,便笑盈盈喝茶。

    慧生性急,便问“母亲,是怎么得的呢?”

    真宁道“那一日是三年大选的状元郎入宫谢恩,那年的状元不比寻常,是誉满京城的才子张先令,张先令不仅有才,更是丰神俊朗,宫中女眷闻名之后,无一不慕名好奇。先帝仁厚,便允许宫眷区城楼上看状元郎策马入宫谢恩。当年真是盛况如云,合宫妃嫔并各府女眷争相观望,张先令果然气度不凡,目不斜视,不窘不傲,策马缓缓入宫。”真宁说起往日趣事,亦不觉含笑,“孤当年还小,便跟着皇姐乐安一同站在城楼最前排,当状元郎走近时,人群欢动,后面的人一挤,皇姐手中的团扇没拿稳,失手落了下去。”她含笑回忆。“孤至今还记得,皇姐手中的团扇是母后给的,是一把双面绣鸳鸯的彩绣团扇,还是象牙柄的。结果那团扇无巧不巧落在了状元郎张先令的头上,痛得状元郎抬头去看,便看见了皇姐,状元郎也不恼,抬首行礼,然后离去。先帝回宫之后听闻这桩趣事,便道「姻缘难得」,做主将皇姐与张先令,成就一对恩爱夫妻,可不是佳话吗?”

    众人听得入神,不觉一起笑道“果然是难得的佳话呢。”

    此时慧生纤细白皙的手指执这一把障面用的泥金芍药花样绫纱团扇,与她丰饶多艳的面庞相辉映,像晨曦流霞一样动人。她听得怔怔的,玉娆笑着推一推她的胳膊,“翁主小心拿着团扇,别也落了。”

    慧生“咦”地一声转过脸来,口中问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