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的人.”

    忽听得花宜在外头轻声道:“娘娘,九王妃和隐妃来了.”

    槿汐“咦”了一声道:“不是说妃嫔宫眷都不得前来柔仪殿探望,以免扰了娘娘吗?”

    我想一想:“总不能连亲妹妹都不能来探望吧?反而落人口实,而且我猜必是玉娆去请求的,否则皇上也难答允.”

    槿汐念了句佛,道:“幸好四小姐是九王妃,否则奴婢真不能不担心.”

    我一笑,“去请进来吧.”

    玉隐和玉娆进来时我已经我在了床上,鬓发未梳只是蓬着,随手拿一条珍珠额帕束了,越加显得病容沉沉。玉娆一见变了脸色,急道:“我说那日姐姐被吓到了,果然真的,瞧人都病成这样了。”

    槿汐忙上了茶,问道:“三小姐和老夫人不曾来?”

    玉娆笑道:“娘是最怕入宫的,爹爹也怕她错了规矩,何况这些年娘的身子一直断断续续病着,也不便来见姐姐。三姐是和翁主嫂子陪着娘亲呢。”

    玉隐在我床边坐下,仔细看着我的脸,淡淡道:“幸好王爷救得快,否则长姊——”

    玉娆抬首看了她一眼,笑道:“若非二姐的面子,二姐夫也未必肯这样尽心救姐姐。”

    玉隐面色微变,欲言又止,只得微微一笑作数。玉娆笑道:“二姐,咱们带来的东西呢,玢儿肯定只顾着和外头的人闲话了。那枝参可是我挑了好久的呢。”

    玉隐起身出去了,玉娆见无旁人,趁着为我扶正靠枕,俯在我耳边道:“九郎已经得了消息,听说皇上有遣嫁意?”

    我瞥她一眼,“六王告诉九王的吗?玉隐可知道了?”

    她摇摇头,着急追问道:“是不是真的?”她见我默然不答,登时脸色大变,恨恨道:“我早知道他不好,竟不想这样薄情!”

    我微微沉吟,“不得轻举妄动,失了分寸。”我见她情急,亦是不忍心,“我自有我的法子,你别急。”

    帘影微动,却见玉隐身形弱弱地进来,她今日穿得简素,不过一(裳)月牙蓝穿花蝶长衣,以杏色垂(丝)紧了,愈加显得细腰若素。家常弯月髻上髻了一双碧玉缠丝明珠钗,却是极名贵的南珠,微有光线处便熠熠生辉。玉娆一时掩不及焦急神色,玉隐眼尖,淡淡笑道:“果真姐妹情深,长姊一病,四妹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玉娆忙转了脸色,笑吟吟道:“自家姐妹,二姐难道不关心姐姐吗?”

    玉隐盈然有笑意,“自然不是,”她剥了一枚葡萄送至我口中,低首闲闲道:听说长姊病了,王爷原想来和我一起来探望的,结果一早九王府又来请,只好我和四妹一同来了。”

    我半倚着身子,有气无力道:“男女有别,连哥哥和爹爹要来一次都极不容易,何况王爷这个妹夫。”

    玉隐“哦”了一声,唇角才有了一点温意,“长姊病了难免口中发苦,再吃颗葡萄吧。”

    我摇了摇头,槿汐道:“娘娘受了惊吓,这几天什么也吃不下,夜夜发噩梦,心悸头痛,奴婢看了都担心。”

    玉隐蹙眉道:“温太医来瞧过了没?”

    槿汐道:“贞一夫人产后失调的病一直没好,皇上请温太医好好瞧着。所以这几日都是旁的太医来看。”

    玉隐眉眼间忧郁之意更深,轻轻道:“是不是因为前几天王爷救你的事,皇上不高兴了——”她艰难地咬着唇,“王爷回去后就一直是不大高兴的神气,我问他,他也不说。”

    玉隐如此一说,连玉娆也生了几分忧虑,只睁着秋水明眸盈然望着我。

    许多真相往往让人觉得残忍,何必要一意挑破,我微笑道:“不要多想。王爷救我与润儿皇上怎会不高兴?难道要眼睁睁看我和润儿惨死吗?润儿是皇上的亲骨肉呢。”

    玉隐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皇上来瞧过了没有?”

    我道:“晌午刚来过,大约政务忙,坐了大半个时辰就走了.”

    玉隐微微颔首,道,“皇上这两天的确忙,听闻要从掖庭宫女中选取有姿色者赐予赫赫可汗和亲.幸好是宫女也罢了,若是以宗室女子和亲,只怕又要廷议如沸泐”

    我随口问:”最后挑了谁?”

    “宫中梨园琴苑的林氏,年方十八,父母双忘,长的很有几分颜色.听说今晚便要送去行馆了.”玉隐微有怜悯之意,”虽说是和亲,但这样的身份地位,又是异族,只怕往后在赫赫举步维艰.”

    “千里琵琶作胡语………”我幽幽一欢,亦觉伤感.

    如此又聊了一会儿,天色不早,二人见我只是恹恹的,便也起身离去了.

    玉娆先去侧殿看几个孩子,玉隐足下稍缓,终于又独自折回我身边,”长姊这次的事侥幸皇上不追究,但断断不能再有下次了.”她沉声道:”王爷是我的夫君,我实在担心.”

    “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