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的太舒坦了，忘记你们是做什么的了。”元涛毫不留情地哼了一声。</p>
“我们过舒坦有什么错？当官的拼命，是为了往上爬，人家有盼头，人家赚的是俸禄而不是饷钱。”</p>
“你们不也可以？安西军中有多少旅率，校尉，中郎将，乃至城使镇使都是靠拼命搏杀的战功升起来的？”</p>
卷曲胡子蹲在了他的面前，双手夹在腋下低声道：“如果是以前，我们还抱有希望，就算不能升迁，还有钱财奖赏，还有散官授勋。但是自从三年前咱这拨换城与突骑施接战之后，你再看看弟兄们，有哪个的心还是热乎的？”</p>
“都护府也瞧出来了，把我们这人心离散的两个倒霉团残兵聚拢到一块儿，又弄出一个第八团，扔在这拨换城中自生自灭。他们不就是想借着第八团的名声，借着朱仁惠和赵卢水的兄弟情义，让他消耗这份情义来支撑，想死马当作活马医吗？”</p>
元涛依旧在磨刀，刀锋来回在砺石上加快了速度，连磨砺的哧嚓声都变得愈发刺耳。胡子似乎没有眼力见儿，依旧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索性像第八团这样也好，烽燧堡二十多，用二百多号饶命堆出九个飞骑尉，风风光光地领了赏钱归乡置产置地。”</p>
磨刀声骤然停下，锋刃贴在砺石上凝结着寒光游动，犹如他这个人和这双眼，居高临下锁眉凝视着卷曲胡子模</p>
胡子男畏怯地坐倒在地，被元旅率一瞬间表现出来的杀气震慑得不出话了。</p>
元涛抬起刀摸了摸刃口，用嘲讽的语气问道：“你们的眼里就只看见飞骑尉吗？”</p>
胡子和他身旁的军官们讷讷不能言，又不肯离去。</p>
元涛将刀拄在地上，双手撑着刀柄，下巴贴手背上道：“也是，第八团，第六团和第十团，都已经废了，各个团旅不要的废渣，也都扔到了我们这里，谁还能要求你们怎么样？只是不要辜负赵校尉的好意，他为死去的，活着的兄弟做了不少。”</p>
“那是自然，”几人都松了一口气：“赵校尉的恩德我们是记着的，只是十团的那些人不知好歹。”</p>
“只是眼下，这个李校尉不知轻重，不知兄弟们的委屈，更不知我们的苦乐。还有那两个被他随便插进来的旅帅，他们可以到其他地方做旅帅，但是没有资格做我们第六团的旅率！”</p>
元涛收刀入鞘，伸手将拭刀的丝巾揣到怀里，神情冷酷地道：“错！现在没有第六团，只有第八团，九死无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