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说出话来,“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
“他比你年轻二十岁。”
“是的,这不假。如果不是因为他得了肺痨,我不会想要嫁给他。相比起他的夫人,我倒是更愿意做他的看护人。”
“但他不是个绅士。”父亲说道,并且很严肃地看着她。
“爸爸,您怎么能这样说!”贝拉涨红了脸,愤怒地叫道,“我从未遇到过像他一样具有绅士心灵的人。他是那么的善良、纯洁。”
“女人对这些事情向来一窍不通。她们从来看不出一个男人是否是绅士。他的父亲是做什么的?”
“他父亲是个商人。但仁心远比冠冕重要。”
牧师于是紧咬双唇。此时,他已从震惊中缓和过来,表情严肃又冷淡地站在贝拉面前。
“但是,我敢说,一颗善良的心造就不了一位绅士。波莉也会同意我的说法的。”
“我所知道的最大的一个混蛋是威廉·希瑟勋爵,”莱依小姐转身说道,“他是个骗子,是个勒索者。他犯下了所有的罪行,或大或小,但由于一些奇迹般的原因以及家庭的影响力,他从未被投入监狱。然而没有人会否认他是绅士这一观点。我也从未见到过像他那么绅士的人。可见绅士风度与十诫没有丝毫关联。”
“玛丽,你不要也一起反对我,”贝拉叫道,“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她走向父亲,拉起他的手。“亲爱的爸爸,这并不是我一时冲动而做出的决定。我非常严肃地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向你保证,我的动机既不低贱,也不是毫无价值。我愿意为了不让您感到痛苦而做任何事情,我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这是我的责任。我求你同意这桩婚事,我求你想一想,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为了您能够生活得更好而放弃了自己的生活。”
父亲松开了他的手。
“我还不知道你认为这是项令人厌烦的任务,”他冷冷地回答说,“并且,你怎么知道这个男人愿意娶你?”他抓住贝拉的胳膊,使出了浑身力气将贝拉拖到镜子前,“你看看你自己。你觉得一个男孩会愿意娶一个老得可以做他母亲的人吗?”他开始犀利地仔细观察女儿的脸以及她嘴角的皱纹。“看看你自己的手,它们几乎已经是老女人的手了。我对你的朋友判断错误了,他完全就是个不择手段的想借婚姻致富的人。”
贝拉叹息着转过身来。她无法理解自己那温和的父亲竟会变得如此残酷。
“我知道我已经老了,并且也不漂亮,”她叫道,“我也并不认为赫伯特爱我。如果不是我先提出来,他绝不会想到要娶我。但只有将他带到国外去,才能拯救他的性命。”
牧师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贝拉,如果他生病了,并且必须去国外调养,我愿意为此支付他所需要的一切费用。”
“但是爸爸,我爱他。”她回答说,同时羞红了脸。
“你是说真的吗?”
“是的。”
接下来,泪水开始从他的眼眶中流出,慢慢地漫过了他的脸颊。当他再次做出回答时,先前的那份刚硬已消失殆尽,声音也变得哽咽。
“贝拉,你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管吗?你就不能等到我死了再说吗?我不会活得太久的。”
“爸爸,别那么说。上天知道,我并不想要让您痛苦。一想到要离开您,我的内心也非常痛苦。让我同他结婚,然后同我们一起去意大利吧。这样我们三人都会很开心的。”
然而这时,我们的牧师却抽回了自己的手,擦干了眼泪,又露出一副严<var>99lib?</var>厉的样子。
“不,贝拉,我绝不会那么做。我一生都在提醒自己,我是个基督教牧师,对于自己种族的骄傲已经融入了我的血液。我为自己的血统而自豪,我会以自己的方式为其增光添彩。但如果同这个男人结婚,你不仅侮辱了自己,也侮辱了我。你怎么能为了那么一个可怜的站柜台的人而改掉自己荣耀的姓氏呢!我无权阻止你结婚,因为我只不过是个又老又无助的人,而你又让我已经完全地依赖你,但我有权要求你不要让我们家族的姓氏蒙羞。”
莱依小姐从未见过这温和的牧师如此严厉的一面。一阵非比寻常的怒火已经驱走了牧师最为迷人的品德,此刻,他的脸颊上只剩下两团怒火。他的声音开始变得非常刺耳,他就那么直直地站着,严厉又冷酷,就像是那些深知自己神圣的职责所在的古罗马参议员。然而贝拉却没有丝毫为之所动。
“爸爸,我很抱歉您居然这么狭隘地来看待这件事情。我从不认为沿用我所爱的男人的姓氏是件有失尊严的事。即使您不同意,我恐怕也依然会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行事。”
他眼光尖锐地看了她一会儿。
“违背你的父亲是件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