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块肉都行啊?”楚芊芊呢喃了一句,“嗯,那就下面那块吧,丹田正下方三寸至七寸的地方。”
丹田下方三寸至七寸的地方?姚琅嘀咕着,用手一比量,脸唰的一下涨成了猪肝色:“楚芊芊!……”
楚芊芊微微地笑了:“做不到啊?话说太满了哦。”
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女人!
楚芊芊笑容一收:“告诉我,后悔了吗?”
后悔了吗?后悔了吗?!
若早知楚芊芊会让他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他还会义无反顾地带走碧珠吗?
“……就算我上门提亲,又真的会放过碧珠吗?”他压下火气,一字一顿地问。
楚芊芊无比坦荡地道:“会。现在,是不是更后悔了?”
碧珠,姚汐的命,太爷的健康,原本都可以得到!就因为等不急,就因为没所谓地坏了规矩,所以必须要舍弃!
无论最终被舍弃的是谁,的良心,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姚琅抱住快要炸掉的脑袋,喘着气,冲了出去。
“姚大哥!姚大哥上哪儿去了?我一直在找!”半路上,张大牛碰到了双目发红的姚琅,认识这么多年,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姚琅如此狼狈的模样,便是那日满脸胡渣也不若眼下一分狼狈,“姚大哥,怎么了?”
姚琅勒紧缰绳,语气如常道:“没什么,找我何事?”
张大牛急道:“姚汐呀!她要被处斩了!死囚的饭都给送进去了!得想想办法呀!”
姚琅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似是做了某种决定,他调转马头,回往了庄子。
雪,没有停下的趋势。
他跪在青石板地上,目光沉沉地望着窗户的方向:“我妹妹罪孽深重,但楚小姐就没犯过错吗?曾说过我是恩公,可这世上有把自己恩公逼入绝境的吗?”
在打同情牌和道德牌了。
楚芊芊隔着门窗,说道:“我现在给一万两银子,我不再欠任何人情,我不救姚汐,也不治太爷了。”
姚琅面色一沉:“耍赖!一个人情,是一万两银子能买的吗?我又不需要银子!”
楚芊芊附和道:“是,不需要银子,所以我的银子买不了的人情。但我也不需要自虐,所以现在,也买不到我的人情。不接受我给不想要的,我也不接受给我我不想要的。想跪,就一直跪吧,自愿的,与我无关,与人情无关。”
姚琅走了。
这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女人,这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这就是个……宁愿得罪全天下也绝不能得罪她的女人!
早在怡红院,她为了碧珠弯下千金小姐的腰身时,他就该知道,碧珠对她有多重要。
他以为只是带走了她的丫鬟,事实上,他是砍了她一条腿。
试问,断腿之仇,谁能不报?
天就要黑了,黑了之后就要亮了,没办法,没办法了呀!
姚琅回到张家时,碧珠正在绣嫁衣,看见他进门,碧珠笑了笑:“吃饭了没?”
“没,我,带,出去吃。”他慢吞吞地说。
“好啊,等等。”碧珠收拾好绣篮与衣物,随他一道出了门。
上马车后,姚琅握住碧珠的手,说:“一开始我没想过要娶,也没想过会娶任何人,一个人过,也挺好的。一直到那天,把金笔给我送回来,又送了鞋子过来。就是那个时候,我突然……动了……念头。”
碧珠微微红了脸,心道,那么晚才动念头啊。
“很好,很善良,很贤惠,应该会……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什么叫应该?本来就是,好不好?
碧珠甜甜地笑了。
“但我发现……我错了。”
碧珠依旧笑着:“什么错了?”
“表少爷!到了!”车夫停下马车,轻轻地禀报道。
碧珠挑开帘幕,咦?这是……酒楼?
姚琅牵着碧珠下了马车。
“这是哪儿啊?”碧珠四下张望,像一个庄子,但又没什么人住。
在一处简陋的大院前,姚琅停住了脚步,深吸一口气,启声道:“楚芊芊出来!我把人给送回来了!这下,该高兴了!”
楚芊芊没有出来,只有那云淡风轻的声音如冰凌一般穿透风雪而来:“带走的时候没问我给不给,送回来又不问我要不要。是哪儿来的自信,认为我楚芊芊,绝不可能,对说个‘不’字?”
碧珠完全呆住了:“子川哥哥,里面……里面……是大小姐吗?……跟大小姐在说什么呀?”
姚琅没回答她的话,直直地盯着对面,道:“那究竟想怎样?”
“,后悔了吗?”楚芊芊问。
说来说去,永远都是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