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一杯卡布奇诺，天蘅就回去了。
夜宸留在了这家名为橡树的咖啡馆，又点了一杯黑咖啡，用勺子轻轻搅拌着，并没有喝，只是透过橱窗，看着外面。
阿努比斯高中是座新建的学校，位置在整个城市中本来就有点儿偏，周围没有什么繁华地带，旁边的这家橡树咖啡馆甚至不在马路上，而是在一个小巷子里，就更显得僻远了。
夜宸过来的时候已近傍晚，这时候太阳完落山，夜幕降临，周围繁华落去，听着夏虫的喧嚣，倒是显出了几分热情。
“你是在等人吗？”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夜宸回头一看，原来是橡树咖啡馆的老板，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
注意到咖啡馆里已经没有顾客，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夜宸站了起来，说道：“抱歉，你是要打烊了吗？”
“没关系的，坐吧。”年轻的女老板端着一杯咖啡过来，坐在了夜宸对面，说道，“小艾已经走了……小艾就是我雇的那个服务员，我就住在楼上，什么时候关门都可以。如果能有人一起坐坐，也是件很好的事。”
“谢谢。”夜宸微微点头，坐了下来，问道，“你这咖啡馆是新开的？我之前没有见过。”
“刚刚开了不到一个月。”女老板说道，“之前在深城打拼了几年，有了点儿积蓄，但太累了，就回来开了这么一家咖啡馆。”
“很悠然啊。”夜宸说了一句。
女老板微微苦笑，说道：“就是生意不太好。”
“刚开始嘛，慢慢会好起来的。”夜宸安慰了一句。不过这句话纯粹是处于礼貌，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开了家咖啡馆，不赔钱才怪呢！
“算了，不说这些了。”女老板显得很豁达，说道，“我本来就是回来休息的，悠闲点儿也不错。”
一阵沉默之后，女老板问道：“不介意我抽烟吧？”
“轻便。”夜宸说道。
女老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质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红色的细长女士香烟，点着后重重地吸了一口，轻轻吐出青色的烟气，靠坐在椅背上。
女老板抱歉地笑了笑，说道：“染上瘾了，一时戒不掉。”
“没关系的。”夜宸说道，“总要有途径释放压力，有时候我也会抽烟。”
“是啊。”女老板拿了个纸杯过来，弹了下烟灰，说道，“烟，酒，都不是好东西，但生活更不是东西。”
夜宸笑了笑，说道：“有点儿女文青的范儿。”
“女文青会孤身一人，去充满铜臭味的大都市打拼？”女老板又抽了口烟，问道，“你是旁边学校的学生？还是高中生？看起来不像啊！”
“你觉得高中生应该是什么样的？”夜宸问道。
“现在的学生是什么样了，我也不知道。”女老板说道，“不过我记得我当初在上高中的时候，都是穿着肥大的校服，不会打扮，没化过妆，特别是高三那年，整天蓬头垢面，一头扎进题海里，想出来都不可能。”
“这么说的话，现在确实变化很大。”夜宸说道，“不只是像阿努比斯这样的私立高中，实际上大部分的高中生已经学会打扮自己，充分展示个人魅力。”
“是女性魅力。”女老板着重强调了一点，“路过你们学校的时候，我看到很多女生的穿着很大胆。”
“这是她们本来就有的魅力，为什么不能展示？”夜宸笑了笑，说道，“不要那么古板嘛！”
“她们根本不知道这么大胆的展示两性魅力会有什么后果！”女老板显得有些激动。
“会有什么后果？”夜宸想了想，才恍悟，“你是说早恋？都什么年头了，还把早恋当成洪水猛兽？我都觉得早恋这个词很不适合，十七八岁，都要成年了，实在称不上早恋。”
“他们的年龄倒不是问题，可是……”女老板严肃地说道，“生理成熟了，心理还远说不上成熟，他们根本不懂得任何维系爱情，更不懂得为此要付出的代价。”
“别把那些高中生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夜宸反驳道，“他们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在一些国家和地区，这个年纪的学生都经历过好几次恋爱了。”
“能力不是随着年纪自然增长的。”女老板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说道，“能力是需要系统的教育培养出来的。哪怕像你们这样对这方面比较宽松的私立高中，老师们也只是对早恋抓的不怎么紧，采取一种不反对，不鼓励的态度，你们这些学生从哪儿获得性知识？学校不教，家长不说，社会对这方面也不管，学生们根本不懂得爱情意味着什么，靠本能驱使，自由发挥，那样会付出代价的，甚至是不可承受的代价！”女老板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几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夜宸诧异地看着女老板，不知道她干嘛这么激动。
女老板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