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洋在附近制衣厂上班，他昨晚刚熬了一个大夜班准备回家休息，走到一中门口听到一道清脆的吆喝声，说是卖红糖馒头，不甜不要钱？
这到新鲜。
他来了兴趣，抬脚走了过来。
等来到近前，看清吆喝的人是个十七八岁俏生生的小姑娘，李洋心里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苏芸将碗递过去。
面带着微笑开口“同志你可以先尝尝，如果不甜可以不买的。”
视线碰到苏芸那双盛满了漫天繁星的眼眸，李洋鬼使神差的问了句“真的甜吗？”
苏芸眨了眨眼。
李洋发觉到自己的问话有些尴尬了，连忙咳了咳低下头，捡起碗里的一块馒头放入嘴里。
入口是淡淡的红糖味以及甜味，面发的很是松软，吃了一口还想吃第二口。
李洋没好意思再次第二块，而是转而问苏芸怎么卖的。
苏芸笑着开口：“这馒头里加了糖的，要稍微贵一些，一毛钱一个。”
现在正常的馒头是两毛钱一个，馒头大，紧实，如果用来填肚子，那当然是选择正常的馒头比较划算。
但是苏芸这个馒头就不是为了填肚子而生的，她卖的是一个新奇。
“给我来五个，不对，来一块钱的吧。”李洋递了一块钱，让苏芸替他装馒头。苏芸让萧老太接过钱，自己则用昨天特意买来的油纸，替李洋包馒头。
在数够十个以后，她又多夹了一个放进去。
“同志您是我们的第一个客人，这个馒头送您的。”
苏芸笑语晏晏的将包着十一个馒头的油纸包递了过去，李洋心中，最后一丝觉得价格贵了的顾虑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是个很会做生意的小姑娘，她做人跟她做的馒头一样漂亮。
李洋接过馒头的时候多问了一句“明天还在这里卖？”
“在秋收之前应该都会来的，同志如果觉得好吃了希望可以继续支持我们的馒头。”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李洋点了点头，抱着油纸包离开。
有了这第一单生意，很快的，苏芸她们的生意就好了起来。
来买馒头的人冲着红糖馒头，跟免费试吃的噱头过来，然后被那活灵活现的小动物馒头吸引，多多少少都会买上一两个。
像李洋那样一出手就是十个的倒是不多，但是一两个一两个的卖，速度也很快。
苏芸刚开始还吆喝两声，结果人来多了，她就不用吆喝了，专心打包了。
负责收钱的萧老太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手忙脚乱，在经过了几个客人以后，她也能淡定下来收钱找钱了。
一背篓的馒头一共有三百二十个，在太阳还没完升起来之前，苏芸就已经卖光了。
看着空空的背篓，萧老太惊讶得合不拢嘴。
还有不少人听别人说这里有红糖馒头而跑过来的，结果都扑了个空。
苏芸笑着让他们明天再过来，并且把碗里最后剩下的几颗红糖馒头送给了扑空的人。她收拾好东西，将竹篮装在背篓里，与萧老太一起离开了一中门口。
苏芸带着老太太去国营饭店吃早饭。
现在还早，有豆浆跟油条。
豆浆一毛钱一碗，油条一毛钱一条。
苏芸一人来了一份豆浆两根油条，付了六毛钱。
萧老太见刚赚来的钱转手就花出去了，心疼得不行。
“我回家吃也是一样的。”
回家吃跟在国营饭店吃肯定是不一样的，但是萧老太就是心疼钱。
苏芸笑着递了一双筷子给萧老太“奶奶，辛苦了一大早上了，您不吃点怎么走回家呀？”
“都是这样熬过来的……”萧老太眼中含着泪接过苏芸手里的筷子，以前受苦的时候，谁能想到，将来也会有能坐在亮堂堂的国营饭店里吃饭的一天？
苏芸到也不觉得国营饭店有什么高大上的，她知道再过不久国营饭店就要彻底的退出历史舞台了，所以趁现在还开着，带老人家来感受一下也没什么。
这里的东西要说好吃？还真没多好吃。
在国营饭店吃过早饭，萧老太就趁没人看到，把早上卖馒头收到的钱都给了苏芸。苏芸也没看，就着装钱的布包丢在了背篓里，上面再放了个篮子。
谁也想不到这底下会有钱。
吃过饭，苏芸就跟萧老太一起去了百货大楼。
她买了一袋十斤的富强粉，又买了半斤红糖。
红糖不是她不想多买，而是现在虽然说渐渐的开放市场了，但是红糖还是很紧俏的物品，一个人不要票能买到半斤已经很不错了。
买到了要做馒头的东西，苏芸也没忘记要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