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应该是渗人。
好像是严重的静脉曲张,上面涂抹一层药,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药味,应该已经烂了。王峰下意识摸了下鼻子,示意他放下裤子,接着道:“把残疾证拿给我看看。”
“您等一下,我去拿。”
他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一边在三轮摩托车里翻找,一边嘀咕道:“运管城管都查,不让拉客,证带身上,遇到时给他们看看,见我可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没证,他们真会扣车……”
生活在社会底层本来就不容易。身体有残疾更不容易。
接过残疾证看了看,原来他左腿不仅患有静脉曲张,里面骨头也有问题。走都走不利索,怎么作案,怎么杀人?
尽管如此,王峰仍一脸严肃地问:“这是第一代残疾证,怎么不去办第二代的?”
顾国根紧搂着拐杖,摇头苦笑道:“不是不想办,是不容易办。来回一趟不容易。坐火车要好几百。老家那边又不认识人,不知道该去找谁。不知道人家帮不帮忙。”
办了证就能享受到国家优惠政策,东靖经济这么发达,有残疾的市民想办个证都没那么容易,更不用说经济条件远不如江省的南河了。
王峰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看了一眼他的鞋,若无其事地问:“老婆跟一个地方的吗,听说们有孩子?”
“一个县的,老家不在一个镇。”
顾国根从床上的一个鞋盒里翻出一张身份证和一张结婚证,咧着大嘴嘿嘿笑道:“她是二婚,以前那个男人坐牢了,我们一起凑和着过。孩子挺懂事,在老家上初中,成绩好。叫我叔,过几天我再支张床,让他放暑假过来玩。”
“老婆没工作?”
“她没文化。年纪又大了,普通话都说不好,工作不好找。整天窝这儿看电视也不是回事,不然让她去打打小麻将。”
顾国根挠了挠后脑勺,又一脸不好意思地补充道:“警察同志,您也看到了。像我这样的能娶上媳妇不容易。她不嫌弃我就行了,喜欢打麻将就让她去打。只要运管和城管不扣车,我一天能赚个百儿八十,够她打好几天呢。”
有苦有甜,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人有残疾,两年前没去过海东,有家有口,一边开残疾车拉客一边帮公安民警当线人,王峰的疑心彻底被打消了,放下暂住证笑道:“顾国根,倒是个好丈夫,好好过日子,开车注意安全,尤其带客的时候。”
“是是是,我开很慢的,有驾驶证。再说我是顶梁柱,不能出事。要赚钱养媳妇养孩子,要供孩子上学,等他将来出息了给我养老送终。”
“知道就好。”
王峰满意的点点头,一边示意他坐下,一边紧盯着他双眼问:“顾国根,4月21号上午去过哪儿?带过几个客。”
“上个月的事真想不起来,不过没关系,哪天拉过几个客,去过哪里,收人家多少钱,我全记了。您等等,我去拿本子。”
他又一瘸一拐地去车上找来一个小本子,沾了沾口水,哗啦啦地翻看着,不无得意地笑道:“警察同志,其实我算半个联防队员,这本子就是张警官送的,看见什么事我就记下来,防止一忙搞忘。找到了,4月21号,早上加了25块钱油,看见一个小偷,在中山路公交车站掏一个姑娘包,二十来岁,不知道抓到没有。
送两个人去眼科医院,回来没带到客,又送一个老太太和她孙子去张河,这一趟挺远,中午没赶上回来吃饭,在外面买了两个饼。下午生意不好,就跑了两趟短途。下午生意好,遇到个老板,他急着去火车站,又拦不到出租车,给了50没要我找。”
去了就是去了,没撒谎。
王峰正准备问问他当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员,他居然合上本子,一脸严肃地说:“警察同志,我知道您为什么来找我,那天张河出事了,有人谋财害命。要是在这附近我会留意,会帮们打听打听。那边太远,把人送到地方就回来了,没发现坏人。”
“怎么知道有人谋财害命的?”
“问过,出事没几天张河的警察就找到车站,找我问情况。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能瞎说。”
他开残疾车整天在市里转悠,在两个案发现场出现很正常,既然“4.21案”专案组已经问过,那就没必要再问,拍了拍他胳膊道:“顾国根,耽误休息了,要是想起来什么给张警官打电话。”
排查结果要第一时间向专案组指挥部汇报,十分钟后,顾国根再次被从可疑人员名单中划掉了。
查完一个又一个,他们这些参战干警一夜没睡好,12点前赶回家的韩大处长睡得很香。
早上一起床,就发现手机有十几个未接。
董副厅长、张祥和生姜肯定是准备打电话报平安的,国际长途那么贵,完全可以发邮件。韩均直接忽略,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