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没有多看就出了办公室。
现在再回头想想,这不就是现在这个正在做作业的少年吗,轮廓气质都是一模一样。
只是比那时稍微成长了些,乍看之下也没认出来。
黎语感到有道不含恶意,却极为犀利的目光看过来,他抬头看向人,是个脸方正,面相和善的大叔,此时大叔一脸“原来如此”的盯着他。
黎语:???
最近总有人看我的眼神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
当批阅完文件后,七爷从沙发椅上抬头,就看到了身侧的少年,夕阳在他身上渡了一层浅绒的光圈,垂下的睫毛犹如黑色羽毛挠痒心扉,黎语总是带着笑,眉眼弯弯的像一轮新月,只要在认真做某件事的时候那双眼中就会透着不符合年龄沉着,稍稍留心就能发现这个少年有多努力,他总是不放过所有业余时间,将所有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完全没有这个年龄的叛逆不羁。桌上放着严九给他准备的绿茶和下午点心,却是动也没动,双眼没有片刻离开过那些试卷。
少年专心的时候很迷人,似乎眼前的那道题目是最吸引人的事物。
一个将所有精力放在眼前那方寸之地,一个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那样和谐而美好,就是过去了许多年,这画面依旧让严渊记忆犹新。
直到一圈红日落于天边,两人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今天上班的人本来都做好跟着兢兢业业的董事长一起加班的觉悟了,却没想到这会儿天才刚刚暗下来就要离开。
“嘶。”黎语轻轻倒吸了口气,就算穿的这么宽松,但走路的时候腿部不注意擦到布料还是会猝不及防。
男人挑眉看了眼,“受伤了?”
黎语捂着颈部,有点尴尬,转移话题道,装作没事的样子,“没,脖子有点弯不过来。”
“让严九帮。”
黎语一看严九那与严八一样的高大身材和强健臂力,毫不犹豫拒绝。
被严九弄下他脖子会断吧!
几个负责人眼观六路,一听董事长视察结束要离开的时候,都不着痕迹的走了过来,身边跟着几个秘书。
其中唯独两个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减到零,畏缩着低着头。
这让那两老总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了,回头马上把两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给换了!
每次董事长来,所有秘书都争破头寻表现机会,企图让董事长记住自己。这两个倒是例外,恨不得插翅膀飞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两秘书一看到七爷就想到刚才那森然的眼神,如挥之不去的噩梦,生怕离得近了董事长又想起有她们这号人物。
黎语跟着七爷来到地下车库,刚钻到后座的时候,严九对着耳麦轻声说了几句,转头看向交叠着腿,优雅如猎豹的男人,“七爷,严程在昨晚凌晨去世了,四房和二房来电询问您是否到场。”
七爷的目光倏地沉了下去,让严九的神经忽的抽紧。
却听七爷似笑非笑的说了句话。
“死的倒是时候。”
这严程从辈分上来说算是七爷的四叔,也就是他父亲的四弟。当年的严老爷虽然行事狠辣,能力平庸,但对自己的几个兄弟也算是仁至义尽,将自己的私有财产给了仅剩的两个兄弟。
这两兄弟能力没多少,心却是大的很,在严老爷去世了后就打上了严家财产的主意,分别从后支持各自认为最有力的继承者,分别是当年的严大少和严三少,也就是严渊的两位哥哥。
许多年的家族纷争中,严渊几次频临死亡中有不少拜这两位叔叔所赐。若不是后来这两人将大半财产还给严家,又彻底和华东严家分家,严七爷也不会看在血脉相承的份上放过。当然还有个重要原因,面对几个严家儿子女儿的追杀,七爷是被迫抵抗,情有可原,这到哪里别人说的都是严七爷做事有分寸,万事留一线,重情重义。
别小看这道上的口碑,无论是哪里,别人都不会与一个丧尽天良,赶尽杀绝的人做长久的生意,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出卖。
但若是这严家两位叔叔在如此让步下,七爷还将人最后的生路斩断,就忒得让人心寒。
而这两家人自从彻底与严家本家分家后,这么些年以来也算是安分,只是出了几个纨绔子,将原本就不多的家业败了个精光,后来又欠了高利贷,如今这严程死了便也罢了,这些人却打着严渊的旗号借钱,这利滚利,越欠越多。
黎语一直和几个好友保持着联系,知道这事情邵家也有借,打着七爷的名字,多少不明白这其中利害关系的人都会愿意出借,直到后来才知道此严家非彼严家,这上门要债的声音越来越激烈。
这场丧事来的自然是是时候了,那些债主哪一个不会上门讨钱,这二房和四房的人却口口声声说,这次七爷定然会到场,给他们一个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