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思之间,那娇柔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
“小翠呀!你瞧他满脸汗水,怎么说他不害怕呢?”
小翠咦了一声,道:“怎么?他已经醒过来了?”
林寒青只觉胸中憋了一腔怨忿,忍不住接口说道:“在下醒来多时,那西门玉霜何在?要她来此见我。”说话之中,潜运内力一挣,只觉双手、双腿、臂弯之处,捆绑的甚为坚牢,竟无能挣开一处。
室中突然沉默下来,久久不闻声息。
林寒青只觉胸中闷气膨胀,憋的难过至极,大声喝道:“小翠、小翠……”
只听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答道:“你喝叫什么?”
林寒青道:“解开眼上的东西!”
小翠冷冷说道:“不行,你脸上刀痕还未结疤,让你瞧到了那还得了。”
林寒青大声吼道:
“我不怕,快些解开我身上绳索。”只觉胁间一麻,又被人点了穴道,隐隐间,觉得被人撬开了牙关,灌下去一些苦汁,人就晕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待他第二次清醒之后,处境已然大变。
两只红烛融融高烧,照的满室通明。
案上铺着白缤桌但,四壁间一片雪白,都是白绫幔遮。
床上是白色垫子,盖的白色被子,除了那两只红烛之外,室中一片雪白,不见杂色。
林寒青环顾了四周的景物一眼,伸手向脸上摸去。
手触之处,一片柔软,满脸都是柔和的纱布。
他虽然有着视死如归的豪气,但无法忍受这改变面目的恐怖,只觉一股凉意,由背脊直冲顶门,身瘫软在木榻之上,心中暗道:完了完了,他们不知要把我糟塌成什么样子,听那小翠口气,定然是把我改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面孔。
只听木门呀然,一个身白衣、手托木盘的美丽少女,缓步走了过来。
林寒青一挺身,坐了起来,正待发作,那白衣少女已抢先说道:
“相公脸上刀伤未愈,不宜行动,还是请坐下休息的好。”
也不待林寒青答话,轻伸皓腕,取过木盘上的磁碗,道:
“这一碗参茸保元汤,相公诸快些吃下。”
林寒青冷冷说道:
“我好好的,吃什么参茸保元汤。”挥手推去。
白衣女一沉右手,避开了林寒青的掌势,道:“翠姑娘的吩咐,说相公改换面目时,失血很多,连武功也受了影响,要相公喝下这碗参茸保元汤。”
林寒青道:“那翠姑娘,可是叫小翠么?”
白衣女道:“是啊!不过小翠是东主叫的,我们都称她翠姑娘。”
林寒青暗中运气一试,果然觉着胸腹之间,隐隐作痛,心头更是黯然,忖道:“完了,不但面目非,连武功也被她废去,这西门玉霜当真的毒如蛇蝎。”
只听那白衣少女说道:
“相公请吃下这碗参茸场,小婢还有……”
林寒青举手一挥道:“我不要吃,你去找小翠来。”
白衣女道:“找翠姑娘么?”
林寒育道:“小翠,小翠,快去给我找来。”
白衣女婢眨动了两下圆大的眼睛道:
“小翠姑娘身份高过小婢甚多,我找她要说些什么呢?”
林寒青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道:“就说我找她来。”
白衣少女子口嗯了一声,道:“说相公找她,就行了么?”
林寒青道:
“不错,你就说我找她,要她立刻来此见我,如是来得晚了,我要放火烧了这幢房子。”
白衣女道:“相公贵姓啊?”
林寒青道:“我叫林寒青,快些去吧。”
那白衣少女,放下手中的木盘和参汤,快步出室而去。
林寒青目光流转,希望能在室中找出一面铜镜,照照自己,是何怪状,但他失望了,这室中除了两只高烧的红烛之外,再无其他之物,黯然一叹,倒向木榻。
只听一个女口音,传了过来,道:“你要找我。”
林寒青缓缓坐起身子看去,只见一个身墨绿、面目娟秀的少女,站在木榻旁边,当下冷笑一声,道:“你就是小翠么?”
绿衣女道:“不错,林相公找我来,不知有何吩咐?”
林寒青一瞥那敞开的木门道:“那丫头忘记带上门了。”
小翠道:“这室中虽然门户洞开,不见防守之人,但我对相公的保护严密的很,昨宵连来了两批夜行人,均被咱们击退,只因敝东主许下了三月不杀人的诺言,才使来人身而退。”
林寒青心中暗道:来人不知是谁,但想定然和我有关,口中却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