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容根本不明白也无法理解她的苦心。

    这件事也让贾敏明白在这个男尊女卑,等级分明,不讲人权,视生命如草芥的封建社会,她就如同大海里的一粒沙砾,渺小无依。想要在这个世界安稳的生活下去,就不要妄想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社会规则。那根本是蚍蜉撼大树,痴人说梦,这已经不是不自量力的事情,而是完不在同一层面,分属两个层次上的问题。与之相比,白日飞升实现的可能性都比这要大。

    既然前尘记忆不可能完摒弃,对过往做不到“前世种种,譬如昨日死”。那么贾敏能做到的,只能是尽可能的在社会规则范围争取最大的生活空间。因为没有能力,干脆不看不听不问不管。这个社会规则已经根深蒂固扎在人心中,她无法将之拔除,既然无法改变,就只能接受。她原来的世界有一句话:“生活就好象被□,如果你无力反抗就只好去接受它!”用在这里正合适。

    想通了的贾敏一身轻松,起身向外。刚刚走出门口,就见钱嬷嬷迎面走来。行色匆匆的钱嬷嬷看见贾敏,赶紧迎上去,带着几分怒气说:“太太,徐姨娘刚才又闹了起来,将身边伺候的人都打了板子,现在吵着要从家里带着伺候的人进府呢,她闹腾的厉害,老婆子根本压制不住。”

    贾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带着醉墨和钱嬷嬷往正房方向走去。远远的就听见徐姨娘的吵闹声,一旁围观的丫鬟婆子看见贾敏过来,赶紧一哄而散,把围在中间的徐姨娘露了出来。

    临江搬了个牛角式搭脑嵌大理石太师椅出来,贾敏在椅子上坐下,打量四周,本来心存侥幸,远远躲在一边想看热闹的接触到贾敏的目光,赶紧离开。贾敏把目光移回,冷冷的盯着下面站着的徐姨娘。

    心虚的徐姨娘被贾敏看的有些发毛,伸手理了理鬓角,拉了拉身上的银红撒花遍地金的褙子,似乎有了底气,上前几步,走到贾敏跟前道:“太太,可要给我做主哇,我怎么也说是正正经经进门的官家出身二房,竟然连使唤个称心如意的奴才的权力都没有,真真让人打脸,这可让我今后怎么见人。”说着拿出帕子装模作样的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干嚎起来。

    “你快住嘴!”贾敏扫了一眼徐姨娘,忍不住斥道。又说:“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和那市井撒泼打滚的泼妇有什么区别?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官家出身的二房?一点规矩都没有,真让人替你丢人!”

    面对贾敏的斥责,徐姨娘的哭声嘎然而止,一张桃花面红一阵白一阵,放下拿着帕子作擦泪状的手,死瞪着贾敏气鼓鼓的说:“我是比不得太太出身高贵,国公府的嫡小姐自然要比我懂规矩,不然我怎么会是二房?可是不管这有规矩还是没规矩的,总得讲道理吧。”

    看见贾敏皱着眉头,侧耳倾听,徐姨娘压下心中的得意,继续:“我这都进府半年多了,身边伺候的不是没眼色就是没活计,就算是有那么个干活的,也还不如不干,没的添乱。害得我是跟在后面日日操心,时时提点,比我自己动手还要累。”

    “一开始,我觉得我初来乍到,太太又里里外外管着这么一大家,能不给太太添麻烦就不添,因此我觉得这丫头们蠢笨,我这边费点事,□□好了。只可惜我这一番苦心都白费了,按道理说,若是个聪明的,这么长时间也该学会点眉高眼低的了,偏偏都是个榆木脑袋,不转个,笨的要命,到如今还是要我事事操心。本来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将就将就也就算了。偏偏这些丫头们还不省事,有的那脚底跟安了车轮子似地,一时都停不下来,眼不错的就看不见人影,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能找到人。还有的嘴上没有个把门的,惯会胡说八道,传小话,背后非议主子,诽谤同伴。还有的手脚不干净,夹带偷盗……若是懒点笨点我还无所谓,可是这样的奴才我哪里敢要?”

    “打顿板子是让她们长长教训,我这里是不敢留了,招了管事想换一批,偏偏没有合适的,等□好的又要一段时间,我这里是等不了的。因此我想着,在家里伺候我的那些人都是好的,人头我也熟,都是再规矩不过的,况且她们也是伺候惯了我的,我就想着把她们带进来,既省时又省事,这样岂不两齐美。”

    “你这主意不错!……”贾敏点头赞道。听见贾敏赞同,徐姨娘笑了,立刻说:“既然太太同意,那我马上传话给家里,让她们尽快把人给送来。”说着转身就要去办理此事。

    “回来!”贾敏叫住徐姨娘,说:“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是这府里什么时候进人,进什么人都是有规矩的。无规矩不成方圆,哪有说你说从哪里进人就从哪里进人的道理。再说,再说,你家是哪?哪里是你家?这府上就是你家,你又从哪里冒出来的家带人?”

    嫁出的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一旦出嫁,夫家才是她的家。而她自幼生长的家就只能被称为娘家。

    贾敏抓住徐姨娘言语中的破绽狠狠的敲打她一番,堵住了徐姨娘安插人手的心思。徐姨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偏偏贾敏还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