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娘想到欣儿描绘的远景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叹道:“我听说白姨娘早就失宠了,没想到她手里竟然这么有钱。难怪那么管事娘子们提起姨娘来眼里带着羡妒。南婆子的女儿在前面伺候,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原来是想着做姨娘。做姨娘的确好,穿金带银,遍身绫罗绸缎不用说了,随便拔根汗毛都比我们的腰粗。难怪前面涵容的父母听说女儿作了通房眉开眼笑的,每日里在我们跟前耀武扬威的。这还是通房大丫头,若是涵容作了姨娘,还不定怎么带挈他们呢。”

    听见母亲话里的羡慕,欣儿一骨碌的爬起,脸带寒霜的说道:“娘你这么羡慕人家做姨娘的,是不是想着我也做姨娘才好?”欣儿的母亲看见女儿面色不善,她是知道女儿的脾气的,就算刚才心中有这个念头,也不敢承认,刚忙摇头道:“哪有,我不过是说说罢了。有什么好羡慕得,我的闺女生的好,活计也好,又聪明,将来出来了,外聘出去也一样能够带挈我们。”

    听见母亲否认,欣儿的脸色由阴转晴,道:“娘你只看到那些姨娘的表面风光,哪里知道她们背后的苦楚。白姨娘比老爷大几岁,虽然老爷念着旧情,每月也到她房里歇息几天,可是早就不承宠了。府里每位姨娘二两银子的月钱,在我们小门小户的眼里算是多的,可是在府里能干什么?

    太太虽说不曾刻薄几位姨娘,不过也没有宽宥到哪去。几位姨娘的月钱各项份例倒都是按时发放到手里了,可是除了这个定例,姨娘们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所以平日里打赏妈妈管事和丫头婆子,或者偶尔想改善一下口味,或者想买些别样的东西,还有补贴家里,拜佛烧香……都在这二两银子里出。二两银子够做什么的,根本不禁花。”

    叹了一口气,欣儿又道:“像后来进来的徐姨娘、田姨娘和文姨娘她们家里有钱,所以进门的时候都有私房银子,还是好的。像章姨娘还有白姨娘连头已经过世的那位姨娘,都是由丫头上面提上来的,哪里有什么积蓄。指望家里?不帮倒忙就不错了。虽然早前做丫头的时候或许曾经攒下几个钱,可是作了姨娘之后,结交管事妈妈,差不多都花光了。老爷是个不爱色,纵使早些年膝下没孩子,去几位姨娘的房里日子也不多,所以指望老爷赏赐或者贴补,根本不太可能。姨娘后面年纪大了,又没个一男半女傍身,渐渐的就在府里成了透明人,除非看破了,把钱省下来,否则,这钱还得持续花下去。”

    “白姨娘之所以有钱,是因为早年她做老爷通房大丫头的时候,那时掌管着老爷屋子的所有事务。银钱大部分都是那个时候积下来的,剩下来的一部分是早年因病过世的那位姨娘留给她的。过世的那位姨娘被卖到府中之前转卖过好几次,早不记得老子娘是谁,所以孤身一人在府中。后来成了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再后来被老太太给了老爷,她病死的时候,白姨娘去看她,因为她们素日相识,就把东西留给了白姨娘。白姨娘现在吝啬的很,基本上都不给下人赏钱,就这每个月的月钱也剩不下多少。若是指望白姨娘的二两月钱,还不知道得攒多少辈子呢。”

    听母亲提起涵容,说她家里仗着涵容的身份如何如何。欣儿忍不住道:“就涵容那个傻的,被她老子娘卖了都不知道。太太曾经要放涵容出去,而且还把他一家子都放出去,太太出面给他们脱籍,并答应给她三百两银子,以供她以后生活。他们一大家的脱籍费用还有历年所积,再加上太太给的,这里外里差不多就四百两银子,有这笔钱回家做个土财主多好。偏她犯了糊涂,要留在府里,而且为了留在府里还给太太一个没脸。如今被太太打发了出去,不过是个通房就能独居一间屋子,月钱也被太太自己拿钱贴补的和姨娘一样,身边也有小丫头伺候,看着风光,可是在太太的屋子里,她根本不需要维谁,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就得了,太太也不好难为她。吃穿都是公中的,就算有什么事,人家看在她是太太房里的,基本上也不用她花钱。每个月一两的月钱至少能剩一半。这一搬出来,每个月二两的月钱根本不够用,而且一个月也见不了老爷几次,就这点次数还老被旁边的文姨娘给破坏了。太太补贴涵容,根本是随性的,随时都可以取消。那时涵容就靠着一两银子过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