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文章,贾敏只能叹一声,从这上能够看出林海是个不折不扣的文人。只有文人才会在弄出这些个文字游戏,做出这样的弯弯绕来。看见林海对着几个名字志得意满,得意的样子,贾敏也戳破他的那点小心思,只是将林海起的名字吩咐下去,从今往后,都按照起的名字称呼姑娘和少爷。

    名字定下来之后,贾敏忽然想起一事,忙问道:“对了,老爷,这两个孩子虽是龙凤胎,就算不序齿排行,也终究有个谁大谁小的问题。他们两个到底谁大呀?”日常看这两个孩子相处,似乎并不知道他们之中谁大谁小,只不过童年时代,女孩子的发育确实比男孩子要快些,所以釉玉看着要比清玉更懂事,更多的时候都是釉玉护着清玉。

    林海顿了一下,轻咳一声,道:“清玉比釉玉大,是哥哥。女孩子还是有个哥哥好,将来也好有人护着帮着。”说完手一挥,就这么定下了,后院五个孩子中清玉居长,是最大的。

    贾敏注意到林海的老脸红了一下,听见他停顿之后的言语,忍不住鄙视他。其实你也不知道对吧?你根本是按照你意思定下的。这叫什么逻辑,两个孩子一样大,男女有别,将来的圈子不同,有什么好帮的。若是指长大之后,那么弟弟也可以帮姐姐的。不过贾敏也不想和他为这点芥末小事起争执,也就随他定了。

    有了清玉和釉玉,二儿三女子嗣方面也不算少了。只是一个个豆丁大小,最大的那个也不过刚能打酱油。林海屈指算来,忍不住叹道:“可惜这些个孩子中最大的才四岁,若是五岁启蒙,六岁入学堂。纵使是天纵之才,等他们中举至少也要十年。那个时候我已经垂垂老矣。”虽算不上断代,可是也有点接不上茬呀。

    和林海一般年纪的,孙子都比他儿子大的比比皆是,也怪不得林海感叹。贾敏一声不吭,不接话。这就是她的过错了,谁让她早些年没有生育呢,以至于孩子这么小。林海没有再往下说,否则就是怪罪贾敏的意思了。他转移话题道:“二内兄家的珠儿已经在国子监读了两年多的书,这次秋闱该下场练练手。日前岳母派人送霁哥儿送周岁礼的时候,可曾提起珠儿这次乡试的成绩?是否中举?”

    乡试是由南、北直隶和各布政使司举行的地方考试。地点在南、北京府、布政使司驻地。每三年一次,逢子、午、卯、酉年举行,又叫乡闱。考试的试场称为贡院。贾珠在国子监读书,自然是在京城参加考试。乡试结过并不像会试一样,把结果发布天下。所以在扬州的林海不刻意打听,是不知道贾珠考的如何的。

    贾敏摇摇头说:“信上并没有提及。我问过母亲派来人,他们倒是说珠儿今年下了场,参加了乡试。不过九月中才是桂榜放榜的日子,那时他们早已经在路上,哪里知道珠儿中没中举。我想着若是考中的话回头母亲必然会来信告知,所以也就没去打听。”贾敏对贾家的事情没兴趣。况且贾珠中未中举都是一个都要死的人,她又救不了他,关注这个有什么用。

    贾家纵然是有芝麻绿豆般的喜事都恨不得满天下宣扬,弄得人尽皆知。若是贾珠中举,这样大的喜事,岂有不告诉贾敏这个姑奶奶一声的道理。纵使贾母想不到,王夫人也不会放过这次在贾敏面前炫耀的机会。

    各地乡试录取举人都有定额,京里是每科录取一百五十八人。贾珠在这次秋闱中了第一百三十七名。虽然是倒数,可是贾府上下都兴奋非常,连摆七天大宴庆贺。王夫人更是喜气满腮,走路有风,觉得在贾母面前的腰杆直了些。

    这日刚刚不动声色的弹压了借着探春而生事的赵姨娘。王夫人日常起居的耳房里,桌案上的白玉四足双耳貔貅卧鼎里的香料燃烧的越发旺盛,袅袅生烟。王夫人手里一颗一颗的捻着念珠,想起赵姨娘今番的大闹,心头火又起。不过生了个丫头片子,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轻了。若不是碍着老爷对赵姨娘的热乎劲,又为了给府里上下留个贤惠仁厚的名,她哪里容得了赵姨娘这么一个由奴才抬上来的姨娘这么猖狂!

    现在她现有中举的长子,又有聪明伶俐非凡异常的幼子,还有个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将来会有大造化的女儿,难不成会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