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们碰到的是贾敏这个“怪胎”。

    既然想作海外贸易,贾敏怎么会不在海图上下功夫。因此她就在林家丰富的藏书中寻找国外的地域图志,顺便感谢一下现代的应试教育,还有她所在公司老板。因他的要求,公司所有的办公室都挂着本国地图和世界地图,而贾敏原来的办公桌上还摆着一个客户送的超大地球仪,她闲着没事的时候,总是拨动着玩。

    因此,贾敏拼拼凑凑,画出海图不仅比姚家的详细,还包括他们还未涉足的一切区域,而且上面还标明了部分区域有那些值钱的特产。在这种情况下,姚家没了要价的资本,他们又急于翻身,贾敏是能拿的出钱的,虽是官家,却没有仗势欺人,而且也没有吞掉他们的想法,条件也不算太苛刻,因此也就接受了贾敏三七分的要求,作了十年契。

    贾敏将契约和田契放在一个锦囊里收好,然后把它放在她收藏隐秘钱财的红酸枝雕漆匣子里。看着匣子里的房契、商契和银票还有珠宝,贾敏心中暗自思忖,这些都是没入林家账册的,若是她真有个万一,书生意气的林海也按照原著没了性命,就算林家有男丁,小小的年纪也未必能够保得住林家明面上数目庞大的资财。有了这些,就算没有林家的财产,将来孩子们的生活也不用担忧了。

    收回思绪,藏好匣子,贾敏的目光落到一旁的丁嬷嬷身上,一怔,发现她正在发呆。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天了,因此她忍不住问道:“丁嬷嬷,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丁嬷嬷回神,摇头道:“没,没事,……”对上贾敏不相信的眼神,丁嬷嬷忙道:“前几天我跟着太太去通明寺,回来路上下大雨,在亭子歇脚等雨停的时候,曾经和在亭子的另一边歇脚的人打个对面。见到故人,让我想起了一些当年旧事。”

    贾敏有些惊讶的道:“那几个方外之人看年纪都和你不搭界,怎么里面会有你认识的人?不过出趟门,躲个雨都能遇见了故人,也算是有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见到旧识,怎么也该上前打个招呼,不该就这么视而不见,擦身而过。”

    丁嬷嬷苦笑道:“太太这话可真是冤枉我了,不是我不想上前打招呼,只是我就算打了招呼,人家也未必愿意认我,我又何必去讨那个嫌。”面对贾敏的不解,叹了一声,解释道:“最开始我是在先皇容妃宫里的,大长公主虽是养在皇后娘娘身边,却是从容妃娘娘的肚子里出来的,所以她出嫁,我被挑选出来,跟着出了宫到了苏州。大长公主温柔贤淑,只可惜命不好,只生一女。后选了金陵甄家嫡系六房的嫡长公子为婿。……”

    提及甄家,贾敏点了点头,甄家的这位公子她知道,算是甄家较为出色的一个人物,年纪轻轻的官至正三品江苏按察使。可惜,因为牵涉到义忠亲王一事中,丢官下狱,后于狱中畏罪自杀。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甄家丢卒保帅之法。因为甄家不仅牵涉到义忠亲王一案中,而且私底下和朝中几位年长的皇子都有瓜葛。若是事情败露,被今上知道他家失去了做臣子的本心,帮着他人窥觑皇位,就算甄家再怎么简在帝心也承受不了雷霆之怒,甄家就完了。这个时候少不得要推出个“替死鬼”出来。

    最终,为了家族的利益,参与的人中,这位身份和地位都够高,也有资格的甄公子出面担下了所有的事情。他这一死,事情也就此断了。在他死后,甄家将其剔除族谱,并因为族中出了这种不忠不义之徒而上表陈情请罪,不明真相的皇帝见甄家深明大义,顾念和甄家多年的君臣之情,并没有为此降罪甄家,只是轻描淡写的以教导不利为由,罚了甄家当家族长三年的薪俸。

    丁嬷嬷叹道:“这位甄夫人在子嗣上的缘分未免薄了些,一连生了两个哥儿都没养住,后来得了一位姐儿,身子也不大好。为这,大长公主和甄夫人特地给她买了不少替身,舍入空门。大长公主在的时候,常接这位姐儿过府玩。后来甄公子升了江苏按察使,衙门就在苏州,她更是几乎长住公主府了。后来,大长公主过世,我们被放了出来。旧年,我听说这位甄公子犯事被拿下狱,还特地去打听了一下后继。甄公子自尽之后,家人并没有逃脱责罚,一干家眷俱罚没入官,被就地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