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无力的挥挥手道:“这种假设没意义。陛下之所以不实施自有他的考量。”

    贾敏笑了笑,什么考量?好听点的是为了一个“稳”字,实际上是思想僵化,拘守成例,因循守旧,不敢变通罢了。不过贾敏不敢当着林海的面行此大逆不道的言语,因此附和道:“说的也是,不改也有不改的好处,毕竟单一的经济产业实际上不利于社会经济发展的。”

    林海不懂贾敏话里的意思,皱着眉,道:“什么单一不单一的?说的你好像有什么好办法增加国库收入似的?”自从秘密立储和密帐事件之后,林海再也不敢小觑贾敏,从此外面的事情,他也不时的告知贾敏,甚至有的时候还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贾敏以一副开玩笑的态度,带着几分自傲,道:“是呀,我有好多办法,只是就算我说了,皇上也未必肯采纳。”说完嫣然一笑,波光流转,笑道:“满朝文武,不知道有多少干吏都没法子的事情,我一个小女子能够有什么主意,不过是看老爷心情郁闷,开个玩笑开解一下老爷罢了。”真真假假,让林海辨识不清。

    历史早已经写明,像什么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官绅一体当差纳粮……都是在封建王朝可以增加国库收入的主意,但是眼下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却不是历史的那位,有着坚毅果敢的性子,为人优柔寡断。

    一个国家政策的改革,又是触动士族利益,其中的艰阻不言自明。这样的一个皇帝,在面对重重阻难的时候,能够坚定不移的把政策执行到底吗?何况他最是爱惜羽毛的,一心想在史书上留个仁厚的好名声,若是实施这些政策,必然会招致一片骂名。临老“晚节不保”,史笔如刀,皇上能否接受?……如果不能实施,那么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和那份改盐法一起被束之高阁,等着落灰尘?她一个深宅妇人,不愁吃穿,又何必浪费那个口水,徒费唇舌,出这个风头,做这个“出头椽子”!咸操萝卜淡操心的管那个闲事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因为我看书的时候霸王多了,所以才被霸王?

    后面的情节会加快了。

    奇Qìsuu書co、第五五章

    珍珠服侍着被贾母接来小住的史湘云睡下,在里面的一张小床睡下,给史大姑娘上夜。珍珠明知道这是伺候史大姑娘的丫头采荷采莲偷懒,才把上夜这累人的差事推给她,但是珍珠根本没有推辞的余地。再说这史大姑娘乃是贾母娘家子孙的嫡女,她若是服侍好了。对她来说可是一个在主子面前露脸的机会。

    躺在床上的珍珠睁大了眼睛,望着帐顶发呆,想着心事。她姓花,原不是贾家的家生子,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前几年,她父亲一病而亡,留下寡母和一儿一女过活。家里为了给父亲治病,除了房子,能卖的都卖了,可是到底也没救回父亲。葬了父亲之后,母亲一个人拉扯他们,生计艰难,眼看都要吃不上饭了。无可奈何之下,为了大家都不饿死,母亲就把她卖了。

    幸运的是,那年这府上要采买六到八岁的小丫头。那个买了她的人牙子得到消息后,想法设法的和府上攀上了关系,为的就是若是能够做成这笔生意,让人知道连公侯家买人都经她的手,生意绝对兴旺,珍珠也因此被挑中进府。

    从进府的那一天起,珍珠就傻了,一直生活在生活最底层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生活。吃的穿的都是她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当时珍珠摸着身上柔软厚实崭新的青布衣裳,看着盆里不限量的白米饭和让人随便吃,冒尖流油的红烧肉,当即吃撑了。

    晚上珍珠躺在床上揉肚子的时候,想着就算父亲活着的时候,家里也没过过这样的日子。她曾经最渴望的就是日日吃饭吃到饱,不要掺杂其它的东西。身上穿的衣服不要补丁摞补丁,偶尔能够作件新衣服上身,不是由母亲的衣服改小的。那时候觉得只要能够满足这些,就已经是天堂了,如今和这比起来,那算什么?因此,珍珠下了决心,她绝对不要再过回那样的苦日子,一定要想法子永远的留在府里。

    有了这个决心,珍珠在学规矩的时候下了苦工,一遍不会,就两遍,三遍,……白天学不好,晚上不睡觉,偷偷的练习。因此,珍珠在所有人中,学得并不是最快的,也不是学得最好的,却是学得最认真的。因为这份认真,让教导她们的嬷嬷高看了她几分,因此在后来分配时,将她分到贾母的院子里,改名为“珍珠”,成为一个不入等的粗使丫头。

    但凡分在贾母院子里的丫头都是聪明能干的,哪一个都是一手好活,就算有几个不赶趟的,父母也都是府里有些体面的。只有珍珠,无论是容貌口齿,还是针线活计,哪样都不出手,在一堆人尖子中根本显不出来她。寻常服侍的一等丫头都有些不入贾母的眼,何况她一个因为贾母身边的大丫头放出去了,才搭顺风车升成的三等小丫头,哪有在贾母身边露脸的机会。

    后来,在府里日子长了,珍珠渐渐的明白,这府里的奴才和奴才也是不一样的,除了明面上的等级,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