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从贾家搬出,那么以后有的是时间将林家和贾家在世人的眼中分割出来。

    将拟定的菜单看了一眼,觉得茶点菜色没什么可挑剔的。贾敏转而又问道:“既然客人增加,那么原本预备下的器皿可还够用?若是不够用,库里可还有多余的?……”釉玉忙答道:“够用。这次茶盏碗碟杯器打算用官窑芙蓉玉粉瓷,账上表明库里一共有四十多套,原本就是预备办席用的。”

    贾敏听了,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道:“算了,还是不用到库里找了。回头打发人和凤丫头说一声,你外祖家正月里办年酒的家什应该还没收起,正好借来使使。”自从回京,老宅里的库房贾敏一直都没去看过,虽然账册上有标示,可是在贾敏没看到实物之前,她并不敢以账册作为实据。

    这么多年,林家一直在外。天高皇帝远的,她可不相信留在京里看房子的仆役就那么老实的,没搞什么小动作。就算她信得过林家的仆从,她还信不过贾家派过来的帮着照看房子的赖家人。他们都敢将房子偷着租赁出去,在库房里偷些东西出来,算什么。账上有,库里没有,实在是大有可能。但是现在查库又没那个时间,所以在不知道库里实情的情况下,还是直接借的好。

    釉玉不明所以,但是贾敏有话,只能点头答应。跟着贾敏又询问了关于客人带来的仆从歇息吃饭的安排,外院迎宾引客,请的是哪家戏班,还有女先儿,以及府里各项人手的布置……经三玉说明,大体都安排妥当,贾敏纠正了其中有所差池的地方,又提点了一些要项,事情就这么安排下去了。搬家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贾敏就挑了一日晚饭后来到贾母上房。贾母正眯着眼歪在榻上,鸳鸯站在她的后面给她捏着肩膀,琥珀跪在榻前,正用美人锤给贾母捶腿。

    贾母睁开眯着的眼睛见是贾敏,示意鸳鸯劲再用大点,然后跟贾敏抱怨道:“这一阵子真是累死我老婆子了,浑身酸疼。可见是老了,不中用了。”贾敏知道大凡是老年人都忌讳一个“老”字,他自己说老无妨,但是别人说他老,他就不爱听,贾母就是其中之一,因此贾敏笑道:“母亲哪里老了,我可没看出来。你可是府里的‘定海神针’,正是有你坐镇府中,上下才有了主心骨。”说得贾母喜笑颜开,拍着贾敏的手道:“你倒是嘴甜,会哄我开心。”

    贾敏笑笑,话题一转,道:“去年腊月林家房子的隔壁的宅子要卖,霁玉听说了,就把它买了下来。因为老例‘腊不搬家’,所以只能等过了年再说,这眼看着就要出正月了,那边的宅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想着二月二龙抬头那天搬过去。”

    林家买宅子之事,贾母并不知道。她知道贾敏作为已经出嫁的女儿,丈夫儿女皆在,没有在贾家住一辈子的道理。但是她想着贾敏一家住到林海进京和他们团聚还是不成问题的。因此听贾敏买了宅子说要搬走,大吃一惊,猛地从榻上坐起,道:“好好的又买宅子做什么?林家又不是没房子?可是你二嫂子或者府里其他人又和你过不去了了?……”琥珀因为贾母的动作,猝不及防,一不小心被带跌坐在地上。

    “没有的事。”贾敏拦住贾母的话头,道:“母亲,你还不知道我,我是那种让人欺负到头上不吭声,只能受着的人吗?若是有人难为我,就算我没能耐还回去,不是还有母亲你嘛,我可不信母亲你会看着我受欺负,不给我做主?”

    “那你们还要买宅子,还要搬出去?”贾母曾经听贾敏说过,知道林家的旧宅凋敝的厉害,所以林家若是不等林海入京就搬走,也得等旧宅修好才行。显然,从时间上看,林家旧宅不可能修好。

    贾敏赶忙解释:“新买的宅子就是原来的林家房子隔壁,只要打通了,就可以连成一片。这样的好事可是可遇不可求,既然知道了,哪有不买下的道理?”贾母去过林家的宅子,也知道其中的弊病。林家的宅院虽然是私宅,可是地段不错,左邻右舍也都非富则贵,无法以势压人,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将宅院出售,因此林家虽然有心扩建也要地方才行,如今有了机会,当然要抓住。

    顿了一下,贾敏道:“我也想长久的和母亲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