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道:“长子清玉今年XX,次子比他小三岁,两人都拜在弘一大师门下。”皇后听了虽然面上不曾表露出什么,但是心中大为惊讶。这么年轻就有现在的成绩,又是弘一大师的学生,虽然不敢说科考考试百分百的把握,但是至少有七八成的胜算。难怪贾敏不肯接受两个孩子被赐同进士出身和以笔帖式入仕。

    笔帖式作为国家八九品小官,虽然升迁较为容易,速度较快,但是那是和恩荫出仕的相比,和正经科举出身的,升迁速度还是差着一筹,何况科举入仕,在仕途上是根正苗红的正规出身,其他方式入仕的与之相比,都是不入流。这般年纪,纵使考上几次考不上,再找门路通过其他方式踏入官途也来的及,什么都不耽误,年轻就是资本。与之相比,皇后刚才所说的赏赐已经算不上赏赐了,因为若是按照她的意见来,等于毁了两个孩子的前途。

    只是这样一来,皇后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赏赐给贾敏了,因为赏赐财货,对方不需要,才刚献上来一大笔。给两个孩子一个晋身之梯,这梯子搭的又不合适。犹豫了一会儿,皇后道:“刚才是本宫鲁莽了,不了解情况就胡乱赏赐,差点阻了林夫人两个儿子的前途。林夫人有两位如此聪颖好学之子,后半辈子也算有靠了。……”皇后又装作不经意的道:“对了,你是贾家的女儿,凤藻宫的贤德妃是你的侄女,你这次进宫来要不要去见见贤德妃?”

    贾敏想都不想,毫不犹豫的拒绝道:“皇家椒房眷属入宫请侯自有规章,今日并非二六入宫探视之日,民妇不敢逾越皇家法度。何况民妇出嫁之时,贤德妃尚未出生,等贤德妃出生,民妇已经随着外子去了外任,虽然民妇和贤德妃有姑侄之名,但姑侄之情淡远,贤德妃虽想念亲眷,但想来更想见的是家中看她长大的父母及各位长辈。”

    听贾敏这么说,皇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点点头道:“林夫人所言甚是,今日却非宫外椒房贵戚入宫请见之日,本宫身为皇后,正该以身作则,严格遵守各项规章制度,不好破例为之。况且林夫人无意,本宫也不好勉强。时间也不早了,林夫人告退吧,以后闲了,本宫再请林夫人过来说说话。”

    听了皇后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让贾敏可是知道了什么叫做颠倒黑白。明明你刚刚说要严格遵守宫中法度,不好破例,怎么就变成了我无意,不好勉强?其实是你根本不希望我去见元春才是。想归想,但是贾敏面上不露丝毫声色,向皇后告退,走了兴庆宫,贾敏才感觉到厚重的大礼服下面里衣阵阵湿意。

    至晌午,贾敏才回到府,换过衣裳,疲累之极的她顾不上休息,将庄先生请了来。宾主双方各行礼数后,便隔着一张条桌各自坐于两头的圈椅上。贾敏屏退一干人等,丁嬷嬷应声退出后,把闲杂仆妇丫鬟隔开五十步远。门窗大敞,外头的人只能看见里面两人守着礼数,远远对面而坐,却听不见里头讲话。

    客气了几句之后,贾敏讲述了她在宫中的遭遇,然后开门见山,问道:“依庄先生所见,我所求之事能成否?”庄先生手摇折扇,摇头晃脑作高深状,道:“依老夫所见,林夫人这次必定能心愿得偿。如果老夫所料不差,三天之内,皇上那边就会有旨意下来。”

    “果真?”贾敏听了,惊喜万分的道。她虽然是抱着这种想法去的,但是到底没有把握一定就成功。庄先生笑笑道:“上皇和义忠亲王相争最激烈的那几年,户部曾经爆出亏空,数额巨大,触目惊心。上皇和义忠亲王互相将罪责往对方身上推,最后义忠亲王事败被诛,户部之事上皇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就这么不了了之。因此大部分朝臣,只当户部亏空乃是子虚乌有之事,不过是上皇和义忠亲王争斗时捏造的罪责罢了。但是实际上,如果细究下去,就会发现户部亏空乃是事实。……自皇上登基以来,最让人赞誉的就是生活俭省,不喜豪奢。皇上以上皇尚在,做儿子的不能在父亲之前虑生死,否则是为不孝,将工部上书为其修建万年吉地的折子给驳了,以至于皇上登基好几年了,万年吉地尚未修建。……”

    庄先生缓缓收拢折扇,道:“按照国家定制,新皇登基后,就要选择“万年吉地”,营建陵寝。可是皇上这边不要说兴工,就连万年吉地的勘测都不曾作。难道皇上真的不曾虑其身后之事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那么只能说明一条,那就是户部没钱。国家用度紧张拿不出钱来,所以无法给皇上修建万年吉地,以至于皇上只能找借口拖着。所以皇上一登基,就迫不及待的改革。户部没钱也就罢了,偏国家这几年还不安定,不是这边出事,就是那边遭灾的,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在改革不见成效,国库不见丰盈之前,皇上只能想法设法俭省,省出银子来以派他用。林夫人献财之举,正好搔到了皇家的痒处。像林夫人这般视金钱无物之人,偌大的一笔财富,竟然毫不犹豫说放手就放手,一点都不心疼,这份魄力一般男子都不如。”

    面对庄先生的夸奖,贾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也是觉得有多大脑袋就该带多大的帽子。外子故去,留下我一介妇道人家和几个未成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