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关你们的事,我回去会跟爸爸说的。潘先生这么有心,真是谢谢了。”巷口另一边,沙千金依依不舍,“铁牛哥,明天我还找你玩好不好?”
“嗯,好。”排挡钱是沙千金掏的,铁牛吃得很饱,此刻犹自拉着对方的手不放。
他还记得小高说的话,不能把沙千金弄丢了。
几辆车开走后,陈默看着在夜色中消逝的尾灯出神。小高叼着牙签走过来,拍了拍他,“走吧,还得去接老头呢”
“你们先去,接到人直接回酒店。”陈默的语气透着异样,“我过一会就回来。”
小高没明白什么意思,但看了看他的脸色,还是什么都没问,带着铁牛开车离去。
陈默在原地站了片刻,走回巷子里,经过一家家排挡,到了再也看不到人的地段,忽然发足狂奔。
远处那点森然杀意如同跗骨之蛆,远远跟了过来。
酒吧方圆十多公里的地段早就熟悉过,陈默到了那处街心花园,在喷泉边停下脚步,静静等待着敌方出现。
七级,只有一人。
对陈默而言这样的对手打着灯笼也难找,再高一级的话,他毫无胜算。阿瑞斯机器人已在不知不觉中,将进化意识融为战斗本能的一部分,陈默感知到那人的时候,甚至有了种类似于饥饿的错觉。
唯有战斗,才能更加强大。潘瑾瑜的生存哲学同样如此,只不过他不需要去动手。
陈默却越来越喜欢斗杀。
那人停在了感知所能精确定位的范围之外,静止不动。
时间正是凌晨,整个花园就只有喷泉断断续续的涌溅声息,马路上空荡荡的没有人,昏黄路灯让一切都透着凄冷。
随着喷头阀门的开启,水雾再次弥漫。正前方浓厚的夜色之中,隐约传出了一记弓弦声响,像陈默幼年时常听的弹棉花。
燃烧的烈芒划破感知视界,向他激射而来
陈默面对的是一道三尺长的煌煌电火,通体喷涌着赤色火焰,敌人本体的劲气已通过某种奇异方式,附着在它的表层。从射出到贴近不过短短瞬间,到了陈默面前时,喷泉水雾完被狂野的气流荡空,四周灌木丛簌簌倒伏,如同遇上了一场小型风暴。
陈默没有躲闪,出手抓向那道直奔头颅而来的电火。在力量上他自信不会跟七级的对手相差太多,但指端握住冰冷的金属体时,刚刚收紧,手臂却无法控制地被带着倾斜,看上去活脱脱变成了一个自杀般的倒插前额动作。
陈默另一只手也搭上,紧握,双脚立即在草地上拖出深痕。电火的前端锋芒离他眉心不过两寸,吞吐的气劲尖叫着,嘶鸣着,那处皮肤如同被无形的剃刀切入,鲜血随着刺痛感而流出,划落脸庞。
这是一支铁箭,三棱箭头,黑色尾羽。在陈默的双手发力之下,它片刻不停地旋转着,像条余势未尽的噬人毒蛇,将掌心皮肉摩擦到几乎要冒出烟来,巨大的前冲力还在顶着陈默后退。
陈默毫不怀疑,现在撒手的话,它会立即将自己的脑袋爆成一团血肉之花
弓弦再响,这一次是两箭齐发。
他不得不侧身,松开已经发麻的指掌,手中那支铁箭飞向后方,无影无踪。单单像这样躲过箭袭的话,并没有多大难度,他只不过是想探一探对方的斤两,现在却体验到了挫败。
敌人是七级,铁箭上所携带的恐怖力量却绝对不止七级。
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硬抗不过,那就只有躲。陈默从不会在对敌方面跟自己较劲,能活到最后才是赢家,这个道理他很早就懂。
后两支铁箭被轻松躲过,他直扑敌人所在的位置,掠到跟前只见一个穿着镶边长袍脚踏短靴的姑娘,看服饰打扮应该是个古蒙族人。
不知为何,在他逼近的过程中,剑眉大眼英气勃勃的异族姑娘没再发箭,脸上带着极度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看得到?”姑娘的普通话很生硬,语气很冲。
陈默的拳头挥到了她面前,硬生生顿在空中。
“你能看到我的箭?”那姑娘又问了一遍,扳了下手里黑黝黝的铁胎弓,将其收为三截,放入双肩背包。
她的背包两侧插着羽箭,此刻将包外的拉链拉开,反向一裹,居然成了一个更大的背包,弓箭都被藏得严严实实。
古老冷兵器加上现代特工般的携带方式,让陈默愕然不已,“想看就能看见了,你是谁?”
“我叫塔娜,就是飞鹰的意思,我从草原来。”那姑娘瞪着他,像金雕在凝视野狼,“萧石姬的护卫巴图是不是在你手上?”
“我跟他打了一架,打完就走了。那家伙又不值钱,我留着有什么用?老子身边的人哪个不比他强?”陈默冷笑。
塔娜见陈默的身手确实不在巴图之下,将信将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