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都一直要在旁指点,哪有做师傅的第一天传了徒弟拳、掌,剑法,第二天就走,让徒弟自己去摸索的道理?
再说三个月的时间,也未必能练得熟。
这么说,这姓狄的年轻人不是在撤谎,就是武大先生一定有着一件非常重要之事,才离开的了。
青衣妇人一双清澈得像寒星般的眼神盯着狄明扬,却看不出这年轻人有半点撒谎的神情,这就问道:
“狄相公不是从小就跟武大先生的么?他一直没教你武功?”
“没有。”狄明扬道:
“他老人家一直都是教在下读书写字,直到临走前那天,才和在下讲解拳掌剑法的用途,答应收在下为记名弟子。”
青衣妇人疑信参半,说道:
“老身听说你在委羽山和田驼打成平手,那就是武大先生临走那天教你的武功,你只练了两个月?”
狄明扬不加思索的道:
“是的。”
练了两个月的武功,就能和成名数十年的铁背田驼打成平手,这简直是难以令人置信之事。
如果真是如此,武大先生岂不成了神仙,他传给狄明扬的岂不是仙法了?
中国国术,名之为“功夫”,功夫,就是要有工夫去练,若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练功夫就像磨铁针一样,要把铁杵磨成针,这要下多少功夫?这意思也就是说练功夫要有恒心,功夫绝非速成可就。
青衣妇人心中当然不信,但她看狄明扬宛如纯金璞玉,脸上没有一丝浮滑之色,说的也不象有假。
她略为沉吟,觉得这些并不重要,这就目光一抬,说道:
“狄相公可知老身要二丫头前去委羽山找武大先生有什么事吗?”
这回狄明扬明明听老哥哥说过;但却不能说是老哥哥说的,只好回道:
“不知道。”
青衣妇人道:
“事情是这样,家师三个月前突然运功入辟(走火入魔),一身功力几乎废,放眼武林,只有武大先生才能施救,才要二丫头上委羽山去敦请武大先生的……”
狄明扬心中暗道:
“好啊!你们找不到武老人家,却把我掳了来,那明明是要把我当作人质,胁逼武老人家出面了。”
青衣妇人只是继续说道:
“家师和武大先生原是旧识,如果武大先生得悉家师身罹重证,一定会赶来的,如今就因武大先生不知道家师运功入辟,老身又不知道武大先生的去处……”
她口气略一顿,接着道:
“差幸二丫头把狄相公请了来……”
狄明扬听她说的这个“请”字,心里起了极大反感,暗道:
“说得好听,那是什么请?简直是掳来的,绑来的!”
想到自己被捆仙索像捆粽子一样,被绑了一夜一日,心头还是十分气愤,越想越觉得窝囊已极。二丫头这根捆仙索总有一天我要把它寸寸毁了!
青衣妇人当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接下去道:
“因为家师天天都盼望着武大先生前来救助,武大先生没有来,这会使她老人家如何的失望,所以……”
她抬眼望着狄明扬缓缓说道:
“老身希望狄相公能够去见见家师。”
狄明扬道:
“在下怎么说呢?”
青衣妇人道:
“狄相公就说……武大先生近日正在闭关……他要狄相公前来探望她老人家的……”
狄明扬点点头道:
“这活在下会说的。”
“如此就好。”青衣妇人含笑道:
“只是家师人在病中,脾气难免暴躁,狄相公务请担待一二。”
狄明扬心想:这位岛主果然为人和善,但她门下的二姑娘,可真不敢领教。一面颔首道:
“在下省得。”
青衣妇人面有喜色,站起身道:
“那就请狄相公随老身进去吧!”
狄明扬跟着站起,让青衣妇人走在前面,由后堂进入第三进的小天井,这是一个精致的花圃,种着许多不知名的花卉,虽在夜晚,依然香气袭人。迎面是一排三间精舍,从花格子纸窗上,隐隐射出灯光。
青衣妇人领着他穿行花圃,进入精舍,中间是间佛堂,桌上供着一尊白玉观音大士佛像,还有红漆木鱼、铜磐、经卷等物。左首一道门上悬着湘绣棉帘。
青衣妇人和狄明扬跨进佛堂,棉帘掀处,走出一个二十八九岁的青衣女子,看到青衣妇人,立即恭敬的躬下身去,说道:
“弟子见过师傅。”
青衣妇人朝她一指狄明扬,说道:
“这位狄相公,是武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