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纵然无数,但又不能直接拂了扎萨克郡王的脸面,才是让人为难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乌仁图娅主动退出,方才妥善解决此事。此借口一出,骄傲如乌仁图娅,只要一想起中间有某个女人的影子,心中必然是一个疙瘩。何况,想必她不过只是一时情迷,未必就到了非卿不嫁矢志不渝的地步。

    胤禛肩上受伤,康熙又允了他这几天不用随驾,待伤口慢慢长起的时候,去康熙那里请了安,偶尔也来射箭场上看清岚练习射箭。

    “你这个姿势有些问题。”胤禛眼里容不下沙子,尽管清岚的姿势已经很标准了,但胤禛依然能挑出瑕疵来。

    起身,来至清岚身旁,一手扶了她的腰,一手搭在她拉弓后撤的胳膊上,远远看去,好像两人相拥一般。

    “爷,您的伤口刚长好,您别用力。”

    “爷晓得。”

    远远地,康熙指着那边问:“谁在那里射箭?”

    胤礽细看一回,“回皇阿玛,是四弟和他的庶福晋。”

    这么多天了,老四还没有动静,康熙的眼眸有些深沉。胤礽亦是高深莫测地盯视两人。

    一会儿功夫,射箭场上又来了一人,身着大红锦衣,颈垂珠玉,装束极是华丽,是乌仁图娅。

    “四贝勒,庶福晋。”一双美目含着三分情意,却是洒然朝两人笑道。

    “见过格格。”

    “四贝勒对庶福晋真是极好。”乌仁图娅羡慕道。

    清岚悄悄拉了拉胤禛的衣襟,胤禛不自在,实在装不出深情回忆的样子来,面容微僵,朝乌仁图娅点了点头,“爷还有事。”离去的背影竟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为何四贝勒一见到我就走开了?”乌仁图娅黯然。

    清岚忍住笑:“格格莫多心,爷是不敢见到你。”

    “我就知道是这样。”愈发黯然。

    “不是格格想的那样。”清岚凝视乌仁图娅如花似玉的面容,微微一笑,略带回忆地慢慢开口:“格格爱慕爷,奴婢能看得出来,只是有一事,奴婢觉得格格理应知晓……”

    “什么事?”

    “爷以前有一个很宠爱的侍妾,可惜天妒红颜,早已香消玉殒,爷很喜欢这个侍妾这种类型的,爷当时年少,自然对她念念不忘,此后,便有意无意的,爷府中的女人总是带了一点她的影子。”

    “这是真的?”惊讶。

    清岚认真的点点头:“奴婢曾看到过她的画像,虽不若格格貌美,但细细想来,又比对一下府中的姐姐们,确实如此。”

    “那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若嫁给四贝勒,自然会尽力让他喜欢我,哪怕他忘不了以前的人,但那人毕竟已经不在了,我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可关键是格格的眼睛并不像寻常蒙古人一般犀利,有那么一股子柔媚的味道,和她的感觉有些相像。你哪怕努力让爷喜欢上你,可他到底喜欢的是你,还是喜欢你的眼睛带给他相似的感觉?”

    “是吗?”半信半疑,却是猛然后退一步:“我不信!你若是不想让我嫁给四贝勒,也用不着用这样的借口!”微怒之下双颊微红。

    “奴婢为什么要骗格格?”清岚讶然反问道:“阻了格格嫁给爷,就能阻止爷不再纳新人了吗?所以奴婢没有必要阻止格格。何况这事也并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啊!”

    听到最后一句,乌仁图娅却有些相信了,清岚若是说谎,与其他人一问便对出来了,她不了解这些阿哥之间的绕绕弯子,不由心口如同被堵了一般的难受。

    长痛不如短痛,清岚继续扯:“格格只要稍一打听,便可知晓这件事。况且京中谁人不知,福晋是皇上指婚,爷对福晋很是尊重,却无多少宠爱之意。”

    本来吗,嫡妻就不是用于宠的,清岚每一句说得都是实话:“先前爷宠爱李侧福晋,是因为她的身段声音最为娇媚柔和,还有武格格,也有这么一点味道,还有几个稍微得宠的侍妾,格格只要一去打听,便知道,她们然都是一个类型的。奴婢的背影,还有格格的眼睛,格格细想想,是不是这样?”

    “那你们岂不是被他当作替身了?”乌仁图娅闻言很是不平。

    “怎么能说是替身呢?人总是有偏好的,而那个人的类型恰巧又很符合爷的口味而已,只不过是她来得早走得早,让爷印象深刻罢了,也不能算是替身。”

    “可是……”乌仁图娅还是接受不了。

    拜别后,乌仁图娅秀眉微蹙,一路思忖。

    清岚与乌仁图娅的对话并无避讳下人,射箭场上亦有许多侍卫,转眼之间,胤禛偏爱某种类型的女人之事便传遍了营地。

    康熙听说之后,手中的茶杯一时没拿住,打翻了,茶水撒了一桌子,手指着胤礽微颤,呵呵笑道:“这个乌雅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