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将自己的病情当成邀宠的筹码,三番五次惹得周围的人随着不得安宁,就让人反感了。
欺骗人的次数多了,有朝一日真的出了问题,也没有人去相信她。
胤禛听了太医的汇报,脸上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淡淡地交代下去。
后院的这些事情,胤禛都交给那拉氏处理。
第二日,年氏硬撑着一夜未睡身体去向那拉氏请安。她这是老毛病,这一阵过去,自然也和缓下去。
昨夜的事情,后院众人耳目灵通,大都知道了。对着年氏,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特别是武氏,那看好戏的神情几乎快掩饰不住了,本来对清岚很有意见的,如今竟也看顺眼了不少。
年氏摇摇欲倒地向那拉氏请了安,转眼看到清岚在一侧,视线对上,眼里分明流露出丝丝怨怼,又转移开来。
清岚并不在意年氏在想什么,在她看来,年氏受此教训,恐怕以后不会再用这样的招式。
那拉氏早听到胤禛派人过来传的话,要她敲打年氏一番,遵守府里的规矩,那拉氏心里有了底,待众人行了礼,便道:“各位妹妹伺候爷,一直以来兢兢业业,从未有愈矩的地方。爷一向处事分明,善待各位姐妹,眼里也容不下一些歪门邪道的手段。年妹妹,你说是不是?”
年氏身子摇了一摇,脸色白了一分,不情不愿道:“福晋说的是。”
“年妹妹这样做,府里人知道倒也罢了,若是传出去,只怕要被人笑话,说我们府上的人不识大体。”
年氏轻咬贝齿,微偏了头。
年氏从小到大被家人捧着,何曾被人说过重话,如今还是当众这般,心下又是羞愤又是恼怒,但见她憔悴苍白的脸上一抹红晕,说不尽的娇媚无限,倒叫众人暗下一阵嫉妒,随即又庆幸自家爷公私分明,并不沉溺于美色,否则这府里哪里还有她们的位置。
年氏却不知大家都如何敌视她,待那拉氏刚说让大家散了,便第一个站起身,搭了含眉的手,瞟了清岚一眼,摇摇离去。
那拉氏望着年氏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流光。
揽玉轩的前面,是一片梅园,梅园的旁边,有一个小池塘,池塘上弯弯曲曲的游廊连接两岸,中间还有一个小亭子,甚是精巧玲珑。
因而到揽玉轩,既可以从梅园里过,也可以从水面上的游廊上经过。
现在是夏季,水面上荷花正开,众人有时候偏爱从这条路上走,只为看看路边的风景。
这日弘昀下了学,正自穿过游廊,却抬眼看见亭子里一个娉娉袅袅的身影,脚步顿了顿,却依然笑容满面地迈步上前。
“年额娘!”声音清朗大方。
年氏斜眼望了弘昀一眼,也不答话,兀自欣赏着夕阳下的流水荷花。
弘昀笑了笑,便也径自回揽玉轩。
“额娘,今日碰到年额娘在前面的亭子里赏荷。”弘昀晚上吃饭的时候,随口笑道。
“咱们前面的景色确实还不错,冬梅夏荷,年妹妹又是喜欢伤春悲秋的,不定又在那里感慨些什么了。”
弘昀低头扒了口饭,咽下,又笑道:“年额娘这般又有什么意思,倒显得惺惺作态了。”
年氏是才女,看到美好的景色定然有一肚子的锦绣文章,但对于清岚他们这种务实的人来说,却丝毫体会不到也不会浪费情绪在这些上面。
无关对错。
“额娘,晚上糕糕想和哥哥去划船。”弘时道。
“不行,大晚上的,万一有什么意外,你们又不会水,该怎么办?”清岚一口拒绝。
弘时嘟了嘟嘴,不再坚持。
他虽然调皮,但对于阿玛额娘的话却从不会反驳,何况又是为他好的。
从他记事起,便知道清岚不是他的亲生额娘,清岚也从不避讳李氏的存在,甚至还主动告诉他。
清岚觉得,这事在府里并不是秘密,与其让其他人趁机挑拨离间,她宁愿亲口告诉弘时。
弘时自襁褓中便被清岚抚养,与弘昀不同,从未见过李氏,更谈不上什么深厚的感情,惊愕别扭了一阵,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况且,清岚待他与哥哥,恐怕是亲生的也差不多了。
河北旱灾,胤禛领命外出办差,这几日不在府里。
众人没有了争夺的目标,天气炎热,一时又懒懒的,但弘昀还是得风雨无阻地去上书房。
这日师傅请了病假,听说宫里太后和不少贵人也中了暑,宫人俱都忙忙匆匆的。弘昀下学得早,与弘时便在亭子上玩闹。下人们远远的散着。
这里隔了水面,清风徐来,甚是凉爽。
弘昀慵懒地背靠在栏杆上,脸上露出闲适惬意的微笑,与弘时说着书房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