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些话,把松本庆子彻底说服了。
她越想越是,连心情都好了许多,不禁点头称谢。
“太感谢了。真是没想到,给我出了这么好的主意。你可真是厉害啊。这么轻易就解决了让我棘手的问题。还这么会开解人。不知不觉,心情都变得开朗起来了呢……”
“别这么说,如果能帮到你,那就太好了。其实我只是作为旁观者才会保持冷静。而你是因为是亲人遇到的麻烦,太着急了,才一时想不到而已。这就像最高明的医生也没有办法给自己亲人做手术一样……”
“哎?还有这样的说法吗?”
“有啊,在华夏,在京城,人人都知道‘医不自治’这句话。”
“医不……自治?”
松本庆子学了一句,随后便发出感叹。
“不亏是大国,是古都啊。华夏人可真有智慧。”
但这还没完,正当宁卫民为她略显夸张的赞赏有点汗颜时,她竟然还说,“为了谢谢你,我还要再给你买一份礼物。”
“啊?”
宁卫民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谢绝。
“不用不用,你太客气了。”
“这可不行,礼物一定要送。你说的这些话对我太重要了。让我想想,送你什么好呢?”
“不,不……什么都不要买,因为我什么也没做呀。何况我们不是朋友吗?你这样的话,我会深感惭愧的。”
“那……如果不是为了谢你,只是为了圣诞节可以不可以呢?圣诞节总是要送礼物的……”
宁卫民不禁为松本庆子的借口而笑。
“真的不需要。我是华夏人,不信教。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过圣诞节。”
“那……不送你昂贵的礼物也不行吗?比方说,你有没有想见的明星呢?山口百惠、栗原小卷、倍赏千惠子?高仓健、渥美清?她们在华夏好像很有名啊。你不想见见吗?另外,对摄影所,制作公司和电视台有没有兴趣?想不想参观一下?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安排……”
松本庆子还不肯罢休,转而又提出另外的替代方案。
可虽然她嘴上说的轻松,但宁卫民却懂得这种安排是不可能不欠人情的。
所以尽管的确有些好奇,还是果断摇头。
“庆子小姐,你的心意我都了解。可对我来说,其他的演员,有谁能比得上你呢?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没有见面的欲望……”
然而说到这儿,眼见松本庆子又有了失望的神色,宁卫民忽地灵感乍现。
他清了清嗓子,已经决定要向前多迈一步了。
“可如果你……真想送我什么的话,那我能不能自己提个要求?”
松本庆子立刻萌生了好奇心。
“好啊?你想要什么?”
“把你的勇敢分一点给我……”
“什么?”
“我佩服庆子小姐在逆境中始终坚持自我。所以你的勇敢,能送给我一些吗……”
“啊?勇敢?怎么送?”
“勇敢可以传递的,你只说愿意还是不愿意?”
“你……真的要……”
宁卫民的话在松本庆子耳中,简直荒诞得可笑。
尽管他做出了解释,可松本庆子仍然认为这是胡说八道。
但问题是,在尚未完转换成夜色环境里,松本庆子仍然可以近距离看到宁卫民的脸。
这是一张融合了女人所有想象力的面孔。
衬托在黑亮的头发下面,看起来就像是由神明、诗人、画家、武士一起雕琢创造的。
不但年轻、英俊、挺拔、棱角分明,而且还融深邃、神秘、敏感、开朗和冷酷于一体。
无论是线条、纹理、色泽、轮廓,还是起伏,都能让女人痴迷。
眼前,正是这张面孔,在特别温柔,低声细语对她说,“闭上你的眼睛好不好?随便伸出一只手给我,哪一只手都可以。”
那么哪怕这些话再不可理喻,再荒诞不经。
可她又怎么可能拒绝?怎么忍心拒绝?怎么有能力拒绝呢?
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驱使她,让她顺从,令她就范。
于是她便听话的闭上了眼。
说实话,其实像这种小把戏确实无聊幼稚透顶的。
大概在无数的肥皂剧里,都上演过这种类似的狗血桥段。
要按许多人的理解,恐怕只有涉世未深的小女生才会被这种愚蠢的把戏勾引。
宁卫民居然会采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怎么可能打动一个事业有成,阅历丰富,追求者无数的女人?
然而,这么去想的人,却忽略了基本常识,恰恰走入了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