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吧。”
想了想,铁道部的司长说了个虚数:“利润在10%左右吧。”
“有计算人力支出吗?”殷平熟知国企弊病,在显示盈利能力的时候,他们往往会忽略人工等支出,另一方面,在哀号成本的时候,他们往往又将人工加成的极高。
铁道部自不能免俗,那司长尴尬万分的说:“人力支出没有涵盖在内。”
就连机械工业部的许部长,都不禁有掩面的念头。
这样的逼问,当着这么多的国企人的面,实在要多丢脸有多丢脸。
然而,殷平却没有让对方轻松点的意思,又问:“东西坏了,售后维护呢?人家出钱,还是咱们出钱?”
中国购买外国设备,经常要准备三分之一的钱来换零件,或请对方派人来保修,到了90年代中期,这种成本都已经被各级机关考虑了进来。
不过,中国人经常被外国企业坑,不代表中国企业就能用相同的办法坑外国人。这不仅是工业技术的水平差距,还有司法程序和经济环境的不同。
为了和外国企业竞争以获得订单,铁道部向来是将售后服务当作优势项目来经营的,也就是成本价的零件费用,以及近乎免费的维护费用。
而在现在的语境里,实话实说将会更尴尬。
司长求救的看了许部长一眼,心想:不是说的简短清晰吗?不是说的言简意赅吗?哪只耳朵听到简短了?
许部长皮厚肉糙,只装作没看见,他和铁道部互不统属,既不愿意得罪对方,可也不愿意为了对方令费老不高兴,再怎么说,都是后者比较重要。
没人帮忙说话,费老的眼神又如此的锐利。
铁道部的司长还得照直回答,低低头说:“成本是没有计算售后和维护费用的。”
“就是说,赚的其实比10%还要少?”
“是。”直到高铁时代,铁道部都没有在国外建设铁路继而直接盈利的本事。他们给沙特阿拉伯造的高铁就是一项著名的巨亏项目,援建非洲诸国的工程更是纯粹为政治而服务,在经济和市场方面,无论是铁道部还是中石油,都是一般无二的坑爹。
国际大市场,不管哪个国家的国家企业,向来都是小丑的形象。它们和正常的企业不同,盈利不是依靠成本与售价间的利润,而是依靠卖萌得到的补贴和政治资源。
铁道部对底价赚吆喝,甚至于赔本赚吆喝的行为早就熟练了。在领导心里,只要订单够多,利润有没有根本是不重要的。相比年末报告里所谓的上缴利润云云,出口创汇的数字明显更有价值。
可惜被说破了。
或者说,是费老他们以前不关心此事,现在却认真了。
但在场的国企干部们,却不能和费老或者他的幕僚谈认真不认真的问题,费老认真了,他们也就得认真起来,再委屈都没用。
一分钟的沉默,显的如此漫长。
铁道部都挨了一记重锤,其他企业的负责人又哪里愿意露头,堂屋内霎时间落针可闻。
费老并不说话,就用眼睛打量着众人,已经带来了沉重的压力。
许部长不得不站出来点名道:“方总,说说武重参展的项目。”
方总本来坐在靠门的后面,事不关己的搓着脸,看铁道部的笑话,乍被叫到名字,脸苦的仿佛要滴出水来,不由暗骂:这后娘养的还真是不一样。
斜瞅了眼殷平的大脑勺,方总欠身起立,尽量简短的道:“我们准备的是数控16米单柱移动式台式车床,国内领先的技术,预计利润在50%以上。”
“国内领先的技术,国际呢?”殷平的问题还是一般的锐利,似乎用刀子去皮剔骨似的。
“国际上,大概是主流水平吧。”
“有吗?”殷平从武重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放在了桌面上,食指落于其上,漫不经心的打转。
“主体部分,是有国际主流水平的。”
“仅主体部分达到国际主流水平,们有信心参与国际展会吗?”
“信心……还是有的。”方总望着费老,回答着殷平的问题,说的极勉强,他们的数控机床只能说是解决了有没有的问题,充其量是把八十年代初的技术给改了改,又融合了一些其他渠道获得的技术。其实,自改革开放以来,能安心做技术的国企少的可怜,能安心做技术的装备企业更是少之又少。
国企在90年代中期是全面下降的趋势,这是一个全民浮躁的年代……10%以上的银行存款利息,15%以上的银行贷款利率,24%的通货膨胀,全部是后世人们所谓的大通胀年代的数倍以上,这样的环境,少有几家公司能安静的积累技术。
如果不是知道后世石油行业的高价值,如果不是知道后世石油行业的高门槛,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获取的油田的高利润,苏城也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