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朝夕相对还是放入库房置之不理,本宫没有神机妙算,更不曾在小媛有孕后踏足半步,若真行此招,实在是险之又险。”

    我的话未完,玄凌眼里顿时如倒映进满天银河繁星,盛满闪闪晶莹,他喜道:“真的?真的是有孩子了?”他伸手便要扶我坐下。

    我不经意地一避,站直的那一瞬眼波冷淡地拂过他的脸,旋即安静地垂目,臣妾没有卫太医在旁照拂,所以一直不敢张扬此事。”

    他欢喜道:“嬛嬛,那你先坐下来,不要动了胎气。”

    我依旧垂眸,“臣妾已经被冤两次,实在不想再有下次,皇上是否该将此事给臣妾一个交代。”

    荣嫔犹不肯死心,挣扎道,“不是淑妃亲手所为,也有可能是旁人,那画不是槿夕送来的吗?或是淑妃只是槿夕也未可知?”

    “槿夕?”我含着渺慢如烟云的笑意,逼近了看她,“如果不是槿夕,会不会是与她交好的李长?不是李长,会不会是他的主子皇上?如你这般,何时才肯善罢甘休?岂非宫中大乱,人心思变?不当其位,乱生是非,本宫不会惩罚你,只看皇上的旨意。”

    “皇上……”荣嫔极委屈,纽了绢子娇声唤。

    “赤勺,这一晚你咬着淑妃不放,已经闹腾得够厉害,淑妃说的不错,少生是非,你该学学你的主子贞妃,学人家是如何贞静有礼。”

    贞妃清幽眼波缓缓漾人玄凌眸心,“皇上该叫赤勺静静心思,当初臣妾没有教导好她,终究是臣妾的过错。”

    玄凌思考片刻,“小厦子,你送荣嫔回去,让她每日抄写三十遍《女训》,不学会静心安分,朕不会放她出来。”

    荣嫔待要再说,终于被玄凌眼神吓住,恨恨看我一眼,掀了帘子出去。

    我眸光微转,一一扫视阁中诸人,姜氏被惊的不敢再哭,只有一声没一声的啜泣着,低低压抑着声音。

    我唤过方才伺候的小宫女,“你过来。”

    那小宫女怯怯的靠着墙蹭过来,倏地腿一软跪在我面前,我也不看她,小媛宫中的香料都是你伺候的?是。她吓得头也不敢抬,怯生生答。她的手缩在背后,久久不敢动,姜氏狐疑的看我,淑妃要做什么。我淡淡道:麝香气味浓厚,用手触摸后很容易被察觉,所以要害小媛的人很有心,借案檀的气味来掩盖麝香,但是那人肯定用手触摸到麝香,小媛的阁子不大,人也不少,想要不被察觉,除非那个人的手本就经常沾染各种香味,我唤过李长,你仔细闻闻她的手,可有麝香的气味。若无,那么是本宫多心,若有,就细细审她,是谁背后主使。李长抓住小宫女的手用力掰开细细一闻,已经变了脸色。回禀娘娘,果然有麝香的气味。姜氏凄厉的喊了一声已经纵身扑上去,随手抓起一把尺子没头没脸的打上去,倚望轩闹作一团。哭笑啼闹皆是戏,平白做了他人的衣裳,我是觉倦怠,签过贞妃的手,我倦了。妹妹陪我回去吧。

    14、鳳簫吹斷水雲閒(上)

    次日清晨醒来,澄澈的日光莹透深绿窗纱,卫临已在殿外垂手伺立,我梳洗完毕,见他笑道:“本宫知道你很快会回来,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他请了个安道:“昨天半夜就奉了圣旨专伺候娘娘的胎,所以今日一早就来向娘娘请安。”

    我点点头,临镜戴上一副金丝圈垂珠耳环,“永巷的日子委屈你了。”

    他笑,“微臣不怕,微臣知道娘娘有足够的本事翻转时事,福泽微臣。”

    “不是本宫有本事,而是温实初已是自顾不暇,本宫需要你在身边。”

    家常在宫中不梳宝髻,委地长发一半用一只玲珑点翠珠扣松松挽住一侧,一半梳的油光水滑,结成一条辫子拿一支白玉簪子紧紧挽起,再用金嵌宝插梳拢起脑后碎发,梳头的花宜托起簪花小镜,前后相映,衬得镜中人明眸流转、神采奕奕。

    我披一件家常玉色印暗金竹叶纹的长衣。卫临把了脉道:“娘娘气色真好,无论失意得意,总是风采不减。”

    我淡淡一笑,“何来风采,不过是人活一口气罢了。”

    花宜抿嘴笑道:“娘娘这样打扮,大约是不见客了。”

    “今日大约是宾客满门吧。”

    “热闹如初,各宫都来向娘娘请安贺喜,连太后那边也派孙姑姑来慰问。”

    “花宜,你入宫几年了,见识不少,自然呢知道该怎么应付”。

    花宜转身出去,我看着卫临道:“胎儿还妥当吗?”

    “还妥当,只是娘娘体虚时有孕,得多进温补之药,微臣自会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