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低声嘟囔:“林二妹妹和云妹妹是不一样的。……”

    声音虽然小,可是霁玉就站在宝玉身边,自然听了个清清楚楚,心里挺高兴。虽然从亲戚的角度上,黛玉和宝玉更亲,但是湘云和宝玉玩的时间更长,论理感情应该更好才是,但是宝玉却说黛玉和湘云是不一样的,言下之意就是黛玉更亲密。霁玉并没有因为宝玉这话怀疑到男女之思上去,他虽然瞧不上宝玉这么大了,还在内帏里厮混,但是他也看出宝玉在心性上不如他,为人处事还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哪里会想到他在情/事上开窍却早。

    “一样也好,不一样也罢。大姐姐她们是必会跟我们一起搬走的,林家又不是没有人,哪有搬家的时候将女儿丢在亲戚家中的,这种落人耻笑的行为也亏你说的出口?”霁玉数落着宝玉。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黛玉跟着搬走是搬定了。宝玉不是没想过去求贾母将人留下,虽然他心里知道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还是想试试,于是蔫头耷拉脑的从林家的西跨院走出,奔向贾母的院子。路遇贾琏,贾琏见他这副恹恹的模样,拉住他询问情由,听宝玉说完之后,贾琏看了看宝玉要去的方向正是贾母的院子,笑道:“看你这副摸样,莫不是想要去求老太太去?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我看你还是算了。老太太比你还舍不得姑妈搬走呢,若是能拦的下,老太太还不早拦下了?”

    宝玉一想,果然是这个道理,沮丧的低下头。贾琏看不得他这个样子,一把将他拉走。经过贾琏的劝解,宝玉知道林家搬走是无法改变之事,闹也没用,虽然不舍,但是也安静下来了。正如霁玉所言,到底住在一个城里,想要见面也还是很容易的。

    收拾打包,忙忙碌碌中就到了搬家的正日子。一早,贾敏起来,收拾利落,用过早饭就带着人去和贾母等人辞行。在贾母的泪眼中上轿,由贾琏护送回家。贾琏、清玉和霁玉打马在前,后面是贾敏和三玉的轿子,一行人慢悠悠的来到正阳大街的林宅。前一天就赶过来准备诸项事宜的管家林重带着三四个管事和小厮侯在门口迎接贾敏一干人。

    过了门楼,绕过影壁,进了垂花门,到了内院,贾敏和三玉下了轿,进屋换过衣裳,再出来,清玉和霁玉早已经等在那里了。因林海不在,又不是新房乔迁,所以林家并不打算大祭,但是搬家一场,总归要祭拜一番。所以厨下还是早在准备了祭品。虽然没有三牲五鼎这样的大礼,可是祭品也很丰盛,一个猪头,另有八碟有讲究的荤素菜肴,外加南北鲜干果品十二盘。

    林重见他们过来,命人抬过桌案,摆上早就准备好的祭品,霁玉打头,清玉其次,贾敏带着三玉在后面,焚香祭拜了一番。祭拜完毕,撤下桌案,清玉和霁玉到外院与贾琏会合,贾敏则带着三玉开始准备暖屋酒,调派仆妇,安排乐工,……随着前门响起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以贾母为首的贾家人来了。林家这一支,除了一个远在扬州的林海,还有在外面跟着招待客人的清玉和霁玉,再无其他亲眷,贾家身为贾敏的娘家,自然要提前过来撑场面。

    将贾母一干人等引进花厅,端上茶果,众人便说起话来。贾敏扫了一眼,没有看见宝玉,他是不可能不来的,既然没看见他,那么他已经是和贾赦、贾政、贾珍他们留在外院了。嗯,不管是谁的主意,没进内院就行。等贾敏招呼到尤氏跟前时,尤氏包含歉意的道:“今天是姑太太乔迁大喜,是个好日子,只是我家的蓉儿媳妇身子不大得劲,所以就没过来,蓉儿媳妇让我在这里替她给姑太太请罪,还请姑太太不要见怪。”

    贾敏道:“有什么好见怪的。还请罪?都是自家亲戚,难道我还计较这个不成?正月里吃年酒的时候,我看她虽然出来了,因有粉盖着,看不出气色如何,但是看着瘦了不少,身上的衣裳都大了一圈,说话也中气不足。纵使病好了也是大损元气,应该好生养着才是,怎么又出来了?”

    “嗐!”说起这个,尤氏就叹气,道:“她哪里大好了,不过是吃了冯紫英推荐的那位张先生开的药病势减缓,身体也有所好转,勉强能起身罢了。可是到底病了那么久,又被前面几个大夫耽误了,哪是那么快就大好的。本来年下我和蓉儿他父亲都免了她的礼,嘱咐她不用出门,静静养着就是。纵使亲戚们有话还有我呢,我会替她告诉。偏她好强,强挣扎着出来,到底累着了,偏她又不说,强自支撑着,若非今日实在是十分支持不住,她怎么也硬撑着过来。就因为不能过来,我走之前,她再三让我替她向姑太太致歉。她这个性子呀,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才好。”

    贾敏摇摇头道:“蓉儿媳妇这也‘用心太过’了,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拘礼?她在病中,就算有什么不周到之处大家只有体谅她的,谁还和她计较这个?偏她不肯落人褒贬。可请大夫看过没?大夫怎么说?”

    尤氏叹了口气道:“请大夫过府看过,只说是劳累了,叫多歇会儿,虽开了个方子,不过是益神补气的养身方子罢了,哪里中用?所以她仍是照着冯紫英家荐过来的那位先生临走时给开的方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