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宝玉情动,她素来是个温柔体贴的,何况大中午的,大家不是睡觉,就是躲在阴凉处偷懒,屋里又无人,因此哪里有不应的?

    宝玉和袭人快活了一番,解了身上的一股邪火。他和袭人这边风和雨细,润物无声。却不知被晴雯撞了个正着。晴雯想着宝玉这么热的天出去,纵使不吃酒,回来恐怕也是要嚷着热,要喝茶的,何况又吃了酒,必定口干舌燥。因想在宝玉面前博个好,所以晴雯早早的就将茶水预备好,并将茶连壶浸在井水里,取其凉意。

    因等的时间久了,不知不觉得在外间睡着了,晴雯本就睡卧警醒,何况心中有事,因此在睡梦中听见宝玉的声音,赶紧起身去取茶给宝玉来吃。谁承想,在门口听见里屋悉悉索索的声音好生古怪,一时怔住了。站在门口细听下去,又听见女子的呻吟声,那声音中似乎痛楚中又夹杂着快乐,晴雯听出那声音乃是袭人的之声,正纳闷袭人怎么会发出这般声音的时候,突然又听到男子的喘息声,和宝玉袭人的说话声。

    晴雯有个名为吴贵的姑舅哥哥,娶得嫂子虽有几分姿色,可是却不守妇道,每日家打扮的妖妖调调,两只眼儿水汪汪的。在贾家招惹的贾家下人如蝇逐臭,做些风流勾当。晴雯曾经上门几次,不仅屡屡碰见吴贵之妻和府里的男仆打情骂俏不说,甚至还曾撞见过吴贵之妻白日里和其他男人宣淫。因为鄙薄其行为,晴雯渐渐减少了和他们的往来。不过因此,晴雯虽然年纪小,也通晓了人事,被贾母指派到宝玉房中伺候后不由得在心里暗藏了一段心事。

    因为都是从贾母房里出来的,晴雯本就不服袭人大丫头的地位,奈何袭人的月钱比她高,而且明显袭人更得宝玉看重,因此晴雯虽想掐个尖,但是也只能暂时按捺住其心思。如今撞撞见这等丑事,晴雯的腾地一下就红了,红的宛如滴出血来,羞得什么也不顾转身就跑了出去。只是经此一事,晴雯不由得心中鄙薄起袭人的没廉耻,更瞧不上袭人了。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迎春和探春午睡醒后到惜春的屋子吃茶说闲话。惜春将从林家得的一罐柚子蜜茶拿了出来,特地冲泡给迎春和探春喝。迎春接过茶,并不喝,神色有些惆怅的道:“说起来,自从林家表妹她们搬走之后,过府的次数还没有史大妹妹来的多,纵使来了,神色也淡淡的,只呆在老太太身边,别的地方也不怎么去。和我们生分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宝兄弟得罪了她们?可是看着又不像。”贾敏一家住在西跨院的时候,迎春喜欢那边的氛围,虽然比不上惜春赖在那的时候多,可是她也没少去。林家在的时候没觉得,林家这一走,她觉得有些寂寞了。

    惜春尝了一口,觉得有些淡,让入画将装柚子蜜茶的陶瓷小罐拿出来,用调羹又狠狠的挖了一大勺放入茶盏中,这才罢了。闻言帮釉玉她们说话:“大表姐她们不是不想过来,实在是抽不出功夫来。如今清玉大表哥忙着读书,要准备考这年的恩科。姑母又要料理家事,又要照看大表哥,还要出门做客,交际应酬,家里面的旧宅子又在翻修,……姑母忙得不可开交,□乏术。偏姑母的身子又不大好,这种情况下,大表姐她们哪里还惦记着玩,少不得留在家中,帮着姑母料理一些事情,分担一些,免得累坏了姑母。”

    探春纳闷的道:“不是说霁玉表弟和清玉表哥一样,都有秀才功名在身吗?而且霁玉还在国子监念书,怎么这次恩科却只有清玉表哥参加,霁玉表弟不参加呢?”惜春摇摇头,从已知的表面情况中想当然的推测道:“这我哪里知道。或许是二表哥的学问不够吧?不管怎么说大表哥都比二表哥大两岁,多念了两年书呢,学问应该更好些,所以……”关于霁玉和清玉一起拜师学习的事情,贾家人并不清楚。

    正说着话,外面院子里传来赵姨娘的叫骂声。探春听到之后,立刻为之色变。赵姨娘叉腰站在自己屋子门口,大声嚷着:“……难道就为着环哥不是太太养的,就这般作践人,你看看,你看看,这做的是什么活计,是给人穿的吗?……”边说边将站在她身后的贾环推了出来。

    只见贾环身着浅蓝茧绸锦棉直裰,衣裳簇新,可见是新作的。只是本来一件长衣,穿在贾环身上,不仅紧了些,而且手腕和脚脖子都露了出来,显见是短了。赵姨娘手里还拿着一件明蓝锦绒阔袖圆领长褶直衣,不住的抖动着,骂道:“都是一样的主子,难道环儿不是有份例的不成?‘看人下菜碟’,若是宝玉你也敢这么克扣不成?他们是手足,都是一样的。这做的是什么鬼东西?七苛八扣的,想着从主子上省下来的偷回家去,好贴补自家,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配也不配!……”

    探春听赵姨娘言语粗鄙,实在忍不住了,掀着帘子走了出去,道:“这是什么大事,姨娘太肯动气了。环儿这般年纪,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按季裁的衣服哪能穿的合身?所以按照环儿原来的尺寸做的秋裳免不了有些不合适,拿回针线房让她们重新量过,改了就是,何苦这么大闹,大吆小喝的,不仅失了体统,而且让人看了也不尊重。”

    赵姨娘听了,不悦的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