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她了,所以林海才将解药给她的吧?想明白之后的贾敏冷笑一声,将药丸放入嘴中,也不喝水,直接咽下。

    林海虚弱的笑了笑,道:“枕下还有几封我写给至交好友和贾家的信,等我去了后,收拾东西时,姑娘就把给贾家的信挑出来,烧了吧。……我知道姑娘恼我,可是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谁让姑娘身份特别,我又不知道姑娘所为何来,对林家是否抱有恶意。……”贾敏笑笑,打断他:“好了,你别说了,我理解。……”但是不代表我接受。“既然想要我死,那么当年我生那场大病的时候不救我,直接让我死去,不好吗?何必等到现在才动手?”

    面对贾敏的质问,林海面露复杂之色,半晌才摇头道:“我也不记得为什么当时会为姑娘寻医了。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再追究这个还有什么意思。……或许是看不得几个孩子没了娘吧,毕竟当时姑娘这个母亲做的挺称职的。……”林海似乎就这个话题不想多说,道:“林某死后,几个孩儿就托付给姑娘了,几个孩子都是实诚人,只要姑娘以诚相待,他们必不负姑娘。”最后,林海选择相信贾敏,因为相比贾家这个庞然大物而言,孤零零的贾敏因为她这个皮囊的身份,除非死,不然是无法和林家断绝关系的。

    贾敏向林海作保证:“你尽管放心,他们既然认我为母,我自然会做到身为母亲该做之事。”林如海有些乏了,微阖了一下眼睛,道:“姑娘兰心蕙质,才智不输男儿,堪称女中巾帼,将几个孩子托付给姑娘,我放心。只是这世间女儿生活本就不易,何况过刚易折,姑娘以后为人行事还是稍微缓缓的好。”贾敏笑笑,不语,她可一点都不觉得自自己过刚。林海见贾敏这副模样,知道她没听进去,轻叹一声,也不再多言。

    半晌,林海问道:“敢问一下,在姑娘的故事里,我是怎么死的,死在什么时候?”“啊?”贾敏被问得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想了一下,道:“嗯,故事里你过世大约也是这个时间,可能稍微晚了一点。不过不是因为中毒,而是正常生病,病死的。”林海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道:“还好,还好,比起病死,我更愿意选择这种死法。……”顿了一下,道:“将外面的人都叫进来吧。……”

    贾敏出去看见外面除了几个孩子,几位姨娘和管家林重、林起都在,犹豫了一下,道:“你们都进来吧。”一干人等进了屋,围在林海的床前。林海先看向霁玉他们几个,道:“我走以后,你们几个要听话,好好孝敬你们的母亲,你们兄弟姊妹要相互护持,莫让人欺凌了去,……”几个孩子早已经忍不住,痛哭失声,说不出话来,只是一面哭一面不住的点头。

    林海的目光又落到几位姨娘身上,叹了口气道:“这些年难为你们服侍我一场,我走之后,你们若是愿意守,就跟太太做个伴,林家不会少了你们的,必会为你们养老送终。若是想走,府里也不难为你们,凡是你们自己的金银细软,就是你们屋里的一应古董摆设都归你们,府里再每人给你们五百两养老银子,了林家和你们之间的情分。”听林海这么说,贾敏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掩面哭泣的几位姨娘一眼,这里面只有文姨娘有孩子,其余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姨娘不过是半个主子,林海故去,他们在府里连个依靠都没有,恐怕未必愿意留下来。

    “林重和林起,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了,霁玉年纪还小,们多多教教他。太太和黛玉她们都是女子,行事多有不便,你们在旁要多多帮衬,……”林重和林起听林海这么说,忙跪下,哭道:“老爷,放心,我们定尽心竭力,不让外人欺了太太和各位小主子去。”

    一圈吩咐下来,林海将目光落在了贾敏身上,贾敏越众而出,来到林海面前,伸出手,和林海露在外面的手,两手交握。林海望着贾敏半晌,长叹一口气,饱含歉疚的道:“今后就让你受累了,……”话未说完,手已然落下。众人见林海合上眼,已经去了,无不失声痛哭。

    因对林海之死早有准备,所以家中各样预备齐。林海没了之后,府衙上下从大门起之内门一色净白纸糊了,匾额上挂上白布,林府从上到下皆是批麻戴孝。在满府的痛哭声中,将尸体停放在灵床上,灵床前设香案,摆供品,黛玉带着釉玉和漱玉跪在灵前烧纸七刀半,在门外烧纸车、纸马;霁玉和清玉手捧有香、酒、纸钱的小簸箕至五道庙祭祀神鬼。……上下行事井井有条,风平浪静,让在一旁帮忙的贾琏心中叹服。

    灵堂已设,扬州乡绅和林海之故交好友前来祭拜。俗话说人走茶凉,纵使林海为郭金忠而亡,可是这江南官场的都知道林海虽有两个儿子,庶子大些,也尚未成年,嫡子更是年幼。等两子步入官场,还不知道要多久,因此除了至交,亲自过来拜祭,大多都派管家送份礼,意思意思也就罢了。那些往日里只知阿谀奉承的小人,不仅连面都不露,而且跑到新来的巡盐御史周大人那里奉承去了。因此前来林家祭拜吊唁磕头的人并不多,虽不至于小猫三两只,但是远不能和以前府里有事时络绎不绝的来客相比,虽然早知道世态炎凉,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