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流离,家园被毁,亲人离别的穷苦百姓要好的很多,民妇和民妇的儿女已经很满足了,这些东西给民妇一家,不过是锦上添花,但是朝廷收回去,用于救济百姓,对于他们来说,则是雪中送炭,所以还是请朝廷将它们发挥更大的作用才好。”

    沉默了一会儿,皇后道:“既然这样,那么就依你所请,将这些东西收回。你也不要跪在地上了,起来吧。这些东西既然是皇家赏赐给林家的,那么就是林家之物。你这次献‘财’有功,本宫在这里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只要你所请不过分,哪怕是朝堂之事,本宫都可以代皇上答应你。”皇家这般收回赏赐给林家的财物,不仅让人觉得皇家有出尔反尔之感,而且不符合有功必赏的规矩,因此到了皇后口中,就变成林家“献财”了。

    贾敏明白其中的奥妙,也听懂了皇后的言外之意,起身,躬身道:“皇后娘娘,民妇是有个请求,还请皇后娘娘应允。”贾敏因为弯着腰,低着头,没有看到皇后眼中一闪而逝的了然和鄙夷,只听见皇后让她尽管言来。贾敏道:“民妇请求皇后收回民妇身上的一品文华夫人诰命。”

    皇后板着的一张严肃端庄的脸因为贾敏的请求意外而意外的裂了一条缝,露出惊讶的神情,讶然道:“林夫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贾敏恭顺的答道:“民妇知道民妇在说什么。民妇也知道民妇这一品文华夫人诰命乃是朝廷感念先夫的功劳而封赏给民妇的。只是民妇膝下有两个儿子,虽然有些顽劣,但是天分还算不错,又有幸拜得名师,将来科举入仕,为国效力应该没什么问题。民妇自然是盼着两个孩子浸入仕途后学习他们的父亲,忠于职守,为国尽忠。只是他们年纪小,民妇担心时日一长,他们对父亲之事会有所遗忘,何况,虽然民妇盼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民妇也知道让他们赛过他们父亲并不容易,所以民妇想着给他们立个具体的目标才好。因为诰命有从夫从子之说,所以民妇想着,若是民妇依然是二品诰命,那么将来由儿子请封为一品诰命,是不是可以作为鞭策他上进的动力呢?民妇一介妇人,不知道该如何教育孩子上进,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想出这么个笨主意,所以才请求皇后娘娘夺去我一品夫人的诰命。”

    皇后笑了,道:“你这个主意虽然是个笨主意,但是却不是那么好达成的。况且你献财于朝廷,本就有功,正该封赏才对,若是免去你一品夫人诰命之衔,岂不成了惩罚了?这让朝廷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这个要求本宫不会答应的,你不要再提了,换一个吧。”

    “既然这样,那么民妇没有要求了。”贾敏摇摇头道。皇后想了一下,道:“刚才你言语中提到你膝下有两子,如今可都在读书?”贾敏答道:“长子清玉,于去岁恩科中考中举人。次子霁玉,现下在国子监读书,成绩出众。”

    “既然这样,我赐两人同进士出身,入六部为笔帖式,……”不等皇后说完,贾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皇后见贾敏惊慌失措的模样,道:“你不用担心,本宫并非干政。你请求奉还皇家赏赐的折子递了上来,皇上看过之后,因为男女有别,不好见你,所以皇上才让本宫将你宣进宫来,本宫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行事,代皇上向你问话,关于你两个孩子的赏赐皇上也有言在先,所以本宫说的话代表了皇上的意思。”

    贾敏道:“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厚爱,民妇知道,但是民妇的两个儿子寸功未立,不敢领这么大的赏。何况,先夫在时对他们两人期望甚高,所以民妇希望,他俩若是要入仕,必是靠自己的真才实学,凭着自己的真本事入朝堂才行。先夫当年文采风流,出口成章,满腹经纶,是御笔钦点的探花,他们两个便是不能越过先夫,总也不能恩荫入仕,丢了先夫的脸面!”

    听贾敏言下之意,就是让两子科考入仕了。皇后见贾敏语气满满,意志坚定,忍不住道:“都说科举考试那是‘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想要科举入仕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三年一次考试,每年国那么多考生,不过录取一百多名,……”话说到一半,皇后突然想起皇上让她问话之前,曾经和她说过林家的基本情况,林家的几个孩子都尚未成年,然后又想起刚才贾敏所言,两个孩子,一个已经是举人了,一个在国子监读书,而且贾敏还言道,两个孩子都得拜名师,因此话头打住,转而问道:“不知道林夫人的两个孩子现在多大年纪,拜在哪位大儒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