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姚家的窑厂,烧制出来的瓷器并不投放市场,而是只出售给海外。市面上姚家卖的只有酒坛和罐头罐。因为专做这两样,所以姚家步入陶瓷业并没有受到太多为难和打压。这两样因为简单,拉坯容易,再加上姚家专烧这两样,卖相好,而且精准。两斤的坛罐,顶多多出半两,不像别人家制出来的有的多,有的少,定价又不高,所以很是畅销,而且又不引人注目,姚家闷声不响的赚起了钱。虽然比不上海贸生意的利润,但是经营的好的话,合族吃饭是没问题了。如今更是有了“拳头产品”,所以姚家大老爷起了收手不干的念头。

    只是姚大老爷也知道姚家在陶瓷业根基还浅的很,若是将贝瓷、珍珠瓷和骨瓷这些瓷器推出市场,怀璧其罪,必然引人觊觎,恐生祸端。那些陶瓷业“龙头”世家,在官场上经营日久,姚家也未必能找到比他们更强的靠山,何况,就算找到,底子单薄的姚家也未必能够经的起官家的盘剥。后来,姚家接了皇家几位王爷家的单子,让姚大老爷心里一动,将主意打到了皇商的名头上。

    听了姚管事说出姚大老爷的打算,贾敏一怔,旋即心中暗笑自己自视过高,若非姚老爷有洗手不干之意,怎么会凭借她随口说的那一句话,投入那么多的钱,花那么长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新配方,她也未免太将自己当回事了。贾敏笑笑道:“你家大老爷想得到深远。只是如今这十八家皇商的名头已经满了,并无空缺。前些年出了一位太皇太妃的张家想要弄个皇商的名头,都未果,直至几年前,皇家夺了皇商江家的名头,这才如愿。且不说如今没有空缺名额,就算有,我们林家现在这种情况也帮不上什么忙,需得你们姚家自己想法子。”

    姚管事听了,叹道:“我家老爷也没想着这事能成,不过抱着一点希望让我问问罢了。听林夫人这一说,倒不如盼着六少爷读书有成,将姚家带上岸来更有希望呢。”

    姚家怎么会不知道,能够成为皇商的人家背后都有一定的背景,姚家根本不能与之相比。但是姚家能够上岸安稳度日,不仅仅是姚大老爷的想法,姚家几代的先人都有这个念头,只是苦于上岸之后生计无着,所以只能继续在海上讨生活。除了想让姚家成为皇商,姚大老爷还作了另外准备,那就是家中培养出几个出仕做官的子弟。这样的话,纵使皇商一事不成,若是后代子孙能够通过读书出人头地,姚家上岸之后,也有了出路。

    这条路,姚家的先人曾经考虑过,只是奈何那个时候姚家后代子孙没有读书的种子,但是现在的姚家有姚晟,姚万里年纪轻轻考中了秀才,虽然没有考中廪生,但是这对姚家已经是一件大喜事了。为了培养姚万里,姚家不惜余力,花钱找门路将他送到了国子监,盼着他在好的教育资源下,能够学业有成,更进一步。

    贾敏稍微一想,就想明白了姚家送姚万里入国子监读书的用意,因此笑道:“虽然皇商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但是延秀在京中读书,若是其中有什么不便宜之处,尽管开口,能帮的我尽量帮。……其实以姚林两家的关系,本该留延秀这个孩子在家的,只是我家现在在孝中,不太方便,还请姚大老爷见谅。但是延秀若是不忌讳的话倒是可以常过来,和清玉、霁玉探讨探讨学问。”

    姚管事忙道:“那我在这边替我家六少爷现在这里谢过了。”林家世代书香,清玉已经中举,霁玉虽然还是个秀才,但是在国子监也算是老人了。有林家的照拂,和清玉、霁玉的提点,姚万里一定受益良多。这也是姚家大老爷让姚管事带着姚万里上林家拜访的目的。至于姚万里的住处,倒不用太操心,姚家在京中虽然没有房舍,但是国子监里有为学员准备的住处。

    姚万里的到来对林家生活并没有太多影响,贾敏倒是在姚管事准备回去的时候,来向贾敏辞行的时候,贾敏告诉他,姚家最近几年出海带回来的木料,林家都要了,价钱该怎么算就怎么算,从而解决了三玉嫁妆木料的问题。至于贾家那边,快一个月了,凤姐才上门过来,但是不管凤姐怎么赔礼道歉,说唱念打,使出十八般武艺,贾敏也是理都不理,最后还是贾母出面,事情才得以了结。不过贾家也因此又添了一张欠银八万两的账单,连同以前借的五万两,和一万五千两的材料钱,贾家一共欠林家十四万五千两的债务。

    其实不管事情得没得到解决,八月初三贾母的寿日,贾敏这个女儿是必须要过府的。因为不是整生日,府里上下又为娘娘省亲一事而忙得团团转,所以并没有大办,只请了合族老幼大小和至亲好友,虽如此,依旧操办了三天。宁荣两处齐开筵宴,宁国府这边招待男客,荣国府中宴请女客。贾敏带着三玉在荣国府这边,因为不放心清玉和霁玉去宁国府,所以她叮嘱了好半天。

    宝玉虽然是男丁,但是他到宁国府那边不过露个面,点个卯罢了,大部分时间呆在荣国府这边。对此,贾敏知道和贾母他们也说不通,所以要求三玉必须跟紧了她,纵使不在她身边,也不得落单。对她们身边使唤的人,更是再三叮嘱,三玉身边不得少于两人伺候。保龄侯史鼐的夫人也过来了,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