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热情地邀她们改日来家中坐坐。

    年夫人自是求之不得,过了几日,便带着幼女上门。

    一方是丈夫的得力门人,心存笼络,一方是主母,心存巴结,两人一拍即合,谈兴盎然。

    年氏再娇矜自持,此时也乖巧的坐着,听得认真,却仍不掩眉间一抹清高。

    那拉氏看到,心下不屑,这般作态,到了京城还要别人供着不成?面上仍是笑得和煦:“令嫒品貌上佳,在京中亦是难得,年夫人好福气。”

    年夫人掩不住一丝骄傲:“我这女儿,被她阿玛给惯坏了,让福晋见笑了。”

    “你也别太拘着了她。”那拉氏亲昵道:“咱们聊的,恐她们小姑娘家家的听得闷了,这里的园子倒还有些看头,不若让令嫒去逛逛?”

    “就依福晋的。”

    “初春,带年小姐去园子里。”那拉氏吩咐道,入夏刚进了里屋给年氏准备见面的表礼。

    “是。小姐请这边走。”一丫头应道。

    “多谢福晋。”年氏起身,摇摇一福。

    弘昀从胤禛的书房出来,往揽玉轩的方向走去。远远地看到那边树下有几人在走走停停,再一看时,竟是那天在潭拓寺偶遇的那个小姑娘。

    一张包子脸瞬间绷下来,指过去:“她是谁?”

    “今日福晋在招待年府的家眷,这位想必是年家小姐。”一侍卫回道。

    “年家?”

    “是贝勒爷的一个门人,刚进京的。”

    弘昀冷哼一声,想起年氏看阿玛的眼神,心下极为不快,小小年纪,一副孤芳自赏的样子,也不过是个不知羞耻的人。眼珠子一转,不由计上心来。

    故意顺着这条路走了过去,脚步放重,待年氏注意到他时,他亦看过去,脸上带了十分的惊讶,张大了嘴,指着手:“你……你不就是潭拓寺里,盯着我阿玛一直看的那个姐姐吗?”

    年氏纵使涵养再好,此时也不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愤交加,几乎恨不得地下有个洞钻进去。她此时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姑娘,脸皮极薄,几乎要哭了出来,同时一股恼怒涌上心头,她一直都是被高高捧着,何曾受过这种奚落?

    跟着的初春眼神一闪,却是福道:“二阿哥!”

    弘昀方觉失态,挠挠头,做出一副回过神来的样子,讪讪一笑,站直了身子,挺了挺小胸膛,方显皇家阿哥的气度,似乎方才不曾失言说过什么:“她是?”

    “回二阿哥,这位是年家小姐!”初春答道。

    “年家?”弘昀面带疑惑:“既然是阿玛的奴才,为什么不向本阿哥行礼?”

    奴才?她什么时候被人叫做奴才?

    这个小鬼一定是故意的!

    年氏咬牙切齿,双颊一抹红晕,煞是娇羞动人,可惜碰上弘昀这么个年幼对她带有偏见的,丝毫还没学过什么叫怜香惜玉的,也是白白无人欣赏。抬头却见弘昀婴儿肥的小脸上一副理所当然地等着她行礼的表情,原先还觉得粉妆玉琢的小孩子现在在她眼中分外可恶。

    咬了咬嘴唇,不甘不愿地一福:“二阿哥吉祥!”

    “起来吧!”弘昀大度道,摆摆手:“你们先逛吧,本阿哥还有事就先走了!”

    见远离了她们,弘昀嘻嘻一笑,蹦蹦跳跳地往揽玉轩跑去。

    那拉氏留了她们用晚膳,在门外吩咐下人的时候,初春悄悄到那拉氏跟前耳语几句。

    那拉氏的笑容收敛,眼睛一眯:“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二阿哥才多大,而且他当时是脱口而出的,可见是真切的。”初春肯定道。

    那拉氏眼神微冷:“我说呢?培养出这么个才色双绝的女儿,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闭了口,想了又想,回到屋内,却是又挂了和善的笑容。

    这回再看年氏时,越看越不是滋味,虽然年纪还小,但可觑见日后的形容:这身段,娇娇弱弱的;这容貌,堪称绝色;这声音,软软柔柔的;听说,才华亦是极好的;虽是看起来病病歪歪的,却是别有一番风流态度;再添那一抹清冷孤高,男人不就喜欢这样的女子吗?

    那拉氏的眼光几乎要凝成实质了,迅速在年氏身上一扫,转向别处,再回来时,早已收敛了凌厉,温婉地笑道:“我瞧着令嫒,真是喜欢的很,今日有一言,不知夫人可否同意?”

    年夫人忙道:“看福晋说的,尽管吩咐!”

    “说什么吩咐不吩咐的话?”那拉氏掩口笑道:“你知道我最喜欢乖巧可人的姑娘,可惜膝下也无一儿半女的,如今令嫒与我投缘,不如趁兴就认做干女儿如何?”

    年夫人受宠若惊,哪里能不同意,脸上刚显出惊喜,便见年氏噗通一声跪下。

    “福晋抬爱,原不应该推辞。可是月瑶早已认了干娘,再认福晋,恐怕对福晋不